一來是沒時間,二來是也是擔心,馬彼德不願意走。
畢竟雖然馬彼德在京城混的不怎麼樣,但一旦離開京城,去了地方,到底也是個高官之子,小日子照樣過得滋潤。
所以李北玄就很擔心,怕這家夥安於現狀,不想離開。
但現在看來,倒是他小瞧了馬彼德。
這小子雖然嘴上吊兒郎當,骨子裡卻是明白得很。
他知道自己在京中混不進真正的圈子,也不是什麼一根筋要死賴著的蠢貨。
關鍵是他不甘心。
他看得清現實,但他不肯認命。
那種藏在話語裡、不動聲色的小野心,那種不服輸卻隱忍克製的情緒,李北玄一眼就看了出來。
“有意思。”
李北玄在心中默默道。
忽然覺得,把這小子送去安西,說不定真能攪出點風浪來。
安西,那可不是藍田的溫床,也不是京城這座圍城,而是另一片混沌之地。
朝廷鞭長莫及,百廢待興,西域異族伺機而動。
而在那種地方,靠的不是門第,不是出身,而是膽子、手腕,還有腦子。
而馬彼德雖然各項都差一點,但他如果跟高蔚生打個招呼,讓高蔚生照應照應馬彼德,說不定,這貨還真能闖出什麼名堂來。
不過李北玄現在還不打算說。
畢竟,執失烈那邊的安排,也不是敲個鑼就有回響的事兒。
出章程、給調令的事兒,不是今天說了,明天就能走程序的。
所以,馬彼德那邊,也不急著說。
而且除此之外,馬彼德這貨,其實眼下還有彆的正事在忙著。
也就是明年的春試。
是的,春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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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武朝的官方選拔,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那種春試。
李北玄一想到這倆字,就忍不住想樂。
前兩天翁泰北找他喝酒,還說馬統現在上班都擺了。
天天一到點就下班回家。
問他乾啥去?
說教他兒子看卷宗去。
馬統居然真覺得他個老殺才,能教出來個狀元苗!
一時間,馬彼德春試,都快成錦衣衛的一個內部笑話了。
至於馬彼德本人,他其實也不怎麼抱希望。
連書都沒怎麼翻過,偶爾路過書房,可能會翻開一卷《孟子》,歎一句“哎呀仁政難為啊”,然後就跑出去喝酒了。
要問他為啥還考?
他那態度就一個字:擺。
“反正名都報了,橫豎明年也得熬春天,正經事也沒幾個,去貢院湊個數唄,我爹掏了錢的!”
所以李北玄想了想,覺得讓他去考一考也不是不行。
雖說他這水平彆說進士,可能連鄉試都走不到第二場,但這種“考場老散戶”的身份,也不是一無是處。
至少將來要是把他送去安西,還能在履曆裡寫上一筆:“國子監監生出身,參與京城春試,文墨有基。”
聽著是不是立馬高大上一點?
哪怕隻是參與,沒有通過,那也能自封試鋒書生了。
反正西邊也沒人認真查卷宗,誰知道他是哪門兒的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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