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我大哥乾的!肯定是那王八蛋動的手腳!”
“他就是不想讓我活著從晉陽回來!他想看我死在這鬼地方,死得最好是凍死、餓死、丟臉現眼、屍骨無存!”
“他個生兒子沒屁眼的雜種,本王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這最後一句吼出來,連帳頂都被震得“簌簌”一顫,連夜裡打盹的火頭軍都差點被震醒。
李北玄滿臉無語地看著贏高治,一時間真不知道是該讓他冷靜,還是乾脆給他打一針安定。
壞了。
現在還沒有安定。
李北玄扯了扯嘴角,剛想說些什麼。
就聽帳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喊。
“殿下!殿下!來了!”
常辛刷拉一下衝進帳子裡,手舞足蹈:“京城的信使到了!”
“……”
本來還在破口大罵的贏高治,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漲的臉紅脖子粗。
“到、到了?”
贏高治怪叫一聲。
而常辛猛地點頭,臉上又是驚又是急:“對,來了!一共四人,皆是京師飛騎信使,印信封條都核驗過了,確實是從中書門下直接放出來的軍報。”
說著,他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用紅蠟封口、邊角磨損的信函,雙手奉了上來:“請殿下、伯爺過目。”
聞言,李北玄和贏高治同時低頭看去。
而這一看不要緊,兩人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這封信雖然保存完好,火漆印也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但四個邊角上,卻帶著絲絲縷縷的血跡。
見狀,贏高治張了張嘴,一時間發不出聲來。
而李北玄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神色冷峻,衝常辛問道:“信使,受傷了?”
“是。”
常辛抿了抿嘴,語速飛快,臉色也格外沉重,“四名信使全部負傷,而且都不輕。”
“是凍傷?”
李北玄神色不明的問道。
而常辛輕輕搖了搖頭。
左右四顧,發現四下無人後,才上前一步,湊到兩人身邊,壓低聲音:“不是凍傷,是外傷,刀劍傷。”
“傷口亂、深淺不一,不像是正規軍陣裡的戰鬥所致,更像是一路被截,被追,被纏著劈出來的。”
“每個人的身上,至少都有十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而那四位信使,全是靠吃參片吊命,騎行兩晝夜不歇,進穀口時已經有兩人昏迷,還有一人脫力摔下馬,現在也不清醒。”
“唯一神誌尚清的那位,此刻也在緊急包紮,待處理完傷口,就會帶口信前來複命。”
說完這段話,常辛便不再多言。
而贏高治緩緩地點了點頭,衝常辛一揮手:“知道了,下去吧。”
“是。”
常辛轉身退了出去。
而贏高治和李北玄對視一眼,也沒有在說話。
而是一同返回帳中,打開了那封沾染了絲絲血跡的急信。
“經禦前議準,潞川晉王急報屬實,情勢緊急。
特準晉王因事便宜行事之權,於並州所屬兵馬中,調撥不超三萬人數,編為輔軍,以作糧線護衛、城防布防之用。
所有調令、兵籍,由晉王與定遠伯署令,得行王令與誥命之權,臨事不受節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