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是奔著這個來的啊。
李北玄摸了摸下巴,差點樂了。
不是得意的笑,而是那種“你特麼認真的嗎”的無奈之笑。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年頭,居然還有人跟他搶這種活。
互市接待。
這是什麼好差事嗎?
又不是分封萬戶侯、又不是參與中樞機要。
這事從根上來說,就是一場外交表演、
是典型的“乾得好沒人誇,乾砸了全鍋背”的高風險低回報活兒。
如果不是贏世民親口許諾,要給他實封三千戶,李北玄根本就不會接這個活兒。
結果現在,居然還有人搶?
神經病啊!
李北玄怒極反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隨後連個招呼也沒打,坐上車,離開了烈記行貨。
下一站,刑部。
李北玄一上馬車,整個人就癱了下去,表情也帶著幾分嚴肅。
畢竟這件事到現在為止,已經很清楚了。
有人盯上了他這個位置,也盯上了這次接待吐蕃使團的差事。
而手段,用得不高明,卻非常有效。
打嶽父,不打他。
打外圍,不打核心。
既不犯忌,又能擾亂他全盤部署。
說到底,對方不見得非得整死執失烈。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逼他李北玄分心,甚至乾脆讓他自請回避。
但李北玄天生反骨。
最討厭被人壓著低頭。
雖然他本來就不喜歡搞接待,但現在,抱歉。
不讓老子接,老子也要接!
李北玄冷笑一聲,掀開車簾,對馬夫道:“去刑部,現在。”
“……啊?伯爺,您要去撈人?”
聞言,馬夫有些遲疑的問道。
而李北玄則搖了搖頭:“撈個鬼,撈不出來,我就去看看。”
直接從刑部撈人?
不現實。
他再怎麼是定遠伯、駙馬爺,也沒到能越過法司破獄的地步。
真要這麼乾,到時候連三閣老都得聯名彈劾他。
但要換個方向,未必沒有操作空間。
比如,轉學。
刑部雖然專司審訊執行,但高階人員若牽涉案情,又具備特殊身份,是可以依法申請轉送大理寺審理的。
隻要說得過去,法理上並不違背。
執失烈現在雖是庶民,但他不是尋常人。
太平公主的親父,贏世民的妹夫,還是當過封疆大將、邊地總督的人物,軍功昭赫,資曆擺在那兒。
更關鍵的是,執失烈不是貪贓,不是勾結,不是通敵。
是民間鋪子出事,是商品流通環節致人中毒。
這個事若屬實,往輕裡說是失察,往重了說也就一個失管。
這等案子,送去大理寺再合適不過。
隻要不是謀逆、叛亂、刺殺皇帝這類天條級彆的重案,大理寺基本就能接。
所以,轉學,是第一選擇。
而如果實在動不了,刑部那邊也不是全然沒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