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兵強馬壯是事實,但那是按照眼下的賬本來算的。
真要硬碰硬打一場長線消耗戰,武朝的家底撐得住一年、兩年。
卻不一定能熬過第三年。
而吐蕃的優勢,不在於武備精良,也不在於兵製嚴密。
而在於,他們可以把戰爭當作一種生存手段。
牧場荒了,就搶。
牛羊少了,就搶。
冬糧吃儘了,更是要搶。
搶不到就死,搶到便能活。
這種生死線上的戰爭意誌,是中原軍隊不具備的。
武朝的軍伍講的是編製、軍餉、調度與戰法。
而吐蕃部眾的邏輯則是,活下去才有下一場戰鬥。
這就是麻煩所在。
你可以一次打得他們丟盔棄甲,卻很難讓他們在心理上認輸。
哪怕敗得再慘,隻要族裡還有男人活著,就能卷土重來。
李北玄明白,若是今年冬天吐蕃的青稞顆粒無收,牛羊損耗一半以上,他們便一定會把目光投向東邊。
那時無論武朝願不願意,邊軍都得整裝迎敵,而倉廩裡的糧也得一石石地往邊地倒。
想到這裡,李北玄歎了口氣。
對贏世民道:“陛下,我知道您心裡怎麼想的。”
“您覺得,肥料是國之重器,青黴素是鎮國之寶,這些東西就是武朝的根基,哪怕打上幾場硬仗,也不能落到外人手裡。”
“您是皇帝,要護的是國本,不容絲毫鬆懈,對嗎?”
贏世民聞言,沒吭聲。
隻是眼神卻像刀鋒一樣壓了過來,顯然是在等他接下去。
而李北玄則不慌不忙地道:“可問題是,仗是能打,但仗一打,就要死人,就要耗銀子,就要空倉廩,就要動國本。”
“而最要命的,是名聲還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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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贏世民的表情微微有了些變化。
畢竟如今天下,雖說是中原三分,武朝、魏國、楚國三家並立。
但版圖之外,並不都是蠻夷荒服。
西域二十餘國、南海諸國、東南的港邦,還有高句麗、百濟、新羅這些夾縫求存的國度,全都在盯著中原諸國的舉動。
在這些邦國眼裡,三國之中誰才是真正的中原正統,並不隻是看誰的兵多、糧足、疆土廣,更要看誰能做得了天朝上國的樣子。
天朝,要有天朝的派頭。
氣度、恩威、典儀,一樣都不能少。
魏國在這一點上做得不算差。
而楚國仗著海貿和南疆富庶,也舍得打施恩這張牌。
唯獨武朝,自從贏世民登基以來,北伐西征。
威是立住了,可恩這麵,總歸是薄了幾分。
若是吐蕃真在天災之年向武朝求援,而武朝一口回絕,不管理由多冠冕堂皇,在這些小國眼裡,那就是見死不救。
傳到西域驛館裡,就是冷血寡恩。
傳到南海商舶間,就是刻薄吝嗇。
再傳到東南港邦,就是不配為天朝。
而名聲這種東西,看似虛,卻是實打實的政治資本。
你若失了這份氣度,往後想號召天下,想做共主,就會事半功倍。
哪怕眼下三家平分秋色,可將來若真有一統之機,天下人更願意投向的是那個既能打,又能養得住人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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