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排除了梁卓夫人,那個被洗白的對象是誰,就呼之欲出了。
執失烈。
想到這裡,李北玄心裡那股說不出的違和感,徹底成了形。
因為此時,坊間的流言,茶館的閒談,國子監貢生之間的議論,甚至馬彼德嘴裡剛才那套“老爺子殺人隻拔刀不下毒”的篤定,全都不像是自然生成的輿論,而更像是有人在操盤。
有人在刻意替執失烈塑造一種“光明磊落”的人設,讓人下意識覺得,即便他脾氣再差,也絕不會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法子。
這種輿論的作用,不是洗得他清清白白,而是讓他遠離嫌疑。
一旦刑部有人順勢接過這股風,案子就能順理成章地變成“夫妻反目、情殺毒死”。
執失烈的名字,甚至不會被寫進最終的卷宗。
那麼,是誰在這麼乾?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乾?
是有人在幫執失烈?
還是借執失烈當幌子,掩蓋另一個真正的目標?
想到這裡。李北玄笑了。
那笑容不大,卻格外耐人尋味。
因為整起貢生梁卓中毒案,從最初的“執失烈下毒殺人”,到如今街頭巷尾幾乎統一口徑地改成“梁卓夫人妒恨殺夫”,這個轉變來得太突然,也太絲滑。
絲滑到不像是輿論自然發酵,更像是有人在背後拉了一根線,把風向穩穩地拽了過去。
把矛頭從執失烈身上轉移走了。
而這,隻能證明一點。
證明一開始那些想把臟水潑到執失烈頭上、順帶牽連李北玄的人,慫了。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李北玄在這盤棋裡,連著丟了兩顆子,對方沒接住。
第一顆,是主動要求三司衙門聯合徹查此案。
這一步表麵看,是擺出一個“我相信法律、相信清白”的姿態,實際上,卻是把案子從刑部的獨家操作裡硬生生拽了出來。
刑部是京城最容易做手腳的地方,各種證物出入、卷宗塗改、口供加工,行家門清。
可一旦三司介入,就多了禦史台和大理寺的人盯著。
這幫人雖然同樣有派係,但絕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互相防著。
原本一張能隨意塗抹的白紙,忽然變成了三方傳閱的公文,誰要再想亂動,就得同時瞞過三撥眼睛,風險直線上升。
而第二顆,是他乾淨利落地給陸齊言安了個行賄受賄的罪名,把這位刑部侍郎直接送了進去。
陸齊言是誰?
他正是當初帶人調查貢生案、親手抓走執失烈的關鍵人物。
這人要是一直站得筆直,案子就一直壓在刑部的手裡。
可如今,這個最主要的執行人被一腳踹進了大牢,刑部的整個鏈條都斷了一節。
老實說,李北玄一開始動陸齊言,更多是攪渾水的心思。
彆讓陸齊言在案子上乾淨得像張白紙。
隻要紙上有汙點,哪怕是一點墨痕,他的言辭就不可能再被無條件采信。
這樣,執失烈案的水自然會變深。
可沒想到,這兩招打出去,效果比他預想的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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