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彼德聽到李北玄那話,臉一下子就扭曲了。
嘴角抽搐,表情極為複雜。
一邊無語,一邊又特麼控製不住的想笑。
憋了半天,終於長長歎了口氣。
擺了擺手,明智地選擇不再在這個話題上自取其辱。
不過他天生嘴欠,沉默沒維持多久,又忍不住湊上來,壓低聲音問道:“不過老師,我是真心好奇啊……你剛才到底跟稱心說了啥?我看他那表情,哭得跟殺了他爹媽似的,比挨刀子還難受。”
李北玄聞言,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一股涼意:“他想背叛我,被我嚇唬了幾句罷了。”
說到這裡,李北玄也懶得遮掩,便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稱心本想兩頭下注,既不敢正麵違抗自己的命令,又對太子心懷憐憫。
結果自作聰明,用錯了法子,把太子推下深淵。
於是他索性順勢一壓,把稱心嚇得崩潰,讓他從此徹底收心。
“以後,他應該就徹底老實了。”
李北玄不以為意的說道。
而馬彼德聽完,整張臉頓時更複雜了。
似是驚訝,似是羨慕。
李北玄見他表情有趣,於是便有些好奇:“馬兄,有何高論?”
而馬彼德聞言,嘴角抽了又抽。
半晌後,才憋出一句話:“太子他麻痹的……真是有福氣啊!”
“嗯?”
“要是有這麼一個人願意這麼對我……我靠,稱心一家老小可都在咱們手裡捏著呢,結果他還是願意為了太子,故意跟咱對著乾,這份情誼,真是太令我感動了!”
說到這裡,馬彼德眼含淚花:“我馬彼德這輩子,能否遇到這樣一個知心人呢?要是能遇到的話,就算是男的我都認了!”
李北玄:“……”
馬彼德這話角度太清奇,李北玄差點沒被噎死。
當場翻了個白眼,才沒好氣的道:“好事兒都讓你攤上了?你咋這麼會做夢?”
馬彼德:“……”
這對嗎?
看著李北玄尖酸刻薄的樣兒,馬彼德差點氣笑了。
抬手比劃了個抱拳作揖的動作,連連擺手:“算了算了,老師你厲害,我不跟你拚了。告辭,告辭!”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溜了。
而等馬彼德走後,李北玄也鑽進了路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裡,隨後在百花園下了車。
燒掉黑袍,又在百花園裡逗留了兩個時辰,喝的醉醺醺之後,才回到家中。
……
另一邊,東宮之內。
夜色壓抑,宮燈的燭火映得殿內昏昏沉沉。
太子贏高明臥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布滿血絲。
自那一日突發腿疾之後,他的雙腿便再也沒有恢複過。
禦醫們看過無數次。
針灸、湯藥、外敷、熏蒸,幾乎所有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了,可依舊沒有半點起色。
每每疼痛發作,便如千萬隻毒蟲鑽入骨髓,啃噬得他哀嚎不斷。
他原本是東宮之主,是儲君,是萬眾之上的太子。
可如今,卻連起身下床都成了奢望。
而更令贏高明絕望的是,他父皇贏世民的態度。
最初,贏世民得知他受傷時,確實表現出過關切。
不僅派人晝夜看守,命禦醫竭儘全力救治,還親自來探視過幾次。
一時間,父子之間的隔閡,甚至消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