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偶感風寒,突發惡疾,頭痛欲裂,臥床不起,實在無法入宮朝賀,懇請陛下恕罪……”
正月初一,一封輕罪折子,便從鎮國公府進了大明宮。
而贏世民看著李北玄那封請罪折子,頓時氣笑了,笑罵了一句:“這小滑頭!又跟朕裝病偷懶!”
不過罵歸罵,贏世民也深知這家夥的憊懶性子,大過年的,也懶得跟他計較,便揮揮手準了,還象征性地賞了點藥材以示關懷。
於是,李北玄就這樣成功鴿掉了恐怖的大朝會,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
而接下來的幾天,李北玄便真正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肥宅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來之後,要麼琢磨著怎麼再睡個回籠覺,要麼實在睡不著,就拉著贏麗質在暖閣裡下棋、看書、烤紅薯,享受難得的清閒。
然而,好景不長。
他這偷來的清靜日子還沒過夠癮,剛到大年初五,年節的氣氛還未完全散去,一個噩耗便傳來了。
皇帝陛下的鑾駕,出長安,奔藍田來了。
“啥?!老趙同誌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北玄正裹著毯子,歪在榻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閒書。
聽到李敢急匆匆的稟報,差點從榻上滾下來。
而李敢也是一臉焦急道:“是…是的少爺,儀仗已經過了灞橋,最多半個時辰就到咱府門口了!”
“這大過年的,不在宮裡享受,跑我這來乾嘛?”李北玄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快!妞兒!趕緊的,把我那身見客的衣服找來!還有,趕緊讓人來把桌子上這些瓜子皮、果核收拾了,我這裝病呢……不是,我病著呢,可不能看著太瀟灑!”
府裡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贏麗質看著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你呀,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是初一去上了朝,父皇或許還不會特意跑這一趟。”
“那能一樣嗎?”
李北玄一邊伸著胳膊讓侍女給他套外袍,一邊抱怨,“朝會是折磨,這是突擊檢查,性質不同好吧?”
“哎喲我的老腰……這年過的,骨頭都軟了……”
一陣忙亂之後,李北玄總算衣冠楚楚地站在府門前,擺出最標準恭敬的迎駕姿態。
而剛站定沒多久,皇帝的儀仗便出現在了街口。
鑾駕停下,贏世民一身常服,披著玄色大氅,笑吟吟地走了下來,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錯。
“臣李北玄,恭迎陛下!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望陛下恕罪!”
李北玄趕緊上前行禮。
“行了行了,少跟朕來這套虛的。”
贏世民虛扶了一下,打量了他幾眼,揶揄道:“喲,朕看你這氣色紅潤,中氣十足的,不像是在家病了幾天的樣子啊?看來藍田的水土就是養人啊,這病好得忒快了些。”
李北玄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托陛下洪福,仰賴陛下昨日賞賜的藥材,臣服用之後,頓覺神清氣爽,病痛全消!陛下真乃神人也!”
“滾蛋!少拍馬屁!”贏世民笑罵著虛踢了他一腳,邁步進了府門,“朕就是閒著沒事,出來走走,順道來看看你小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李北玄嘿嘿笑著跟在後麵:“勞陛下掛心了,臣惶恐。陛下快請進,外麵冷。”
來到溫暖如春的客廳,贏世民脫下大氅,很自然地坐在主位。
接過贏麗質奉上的熱茶,呷了一口,舒服地歎了口氣。
隨後,又跟女兒女婿聊了幾句閒天兒。
關心關心彼此的身體,說幾句吉祥話,聊聊最近發生的事情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