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姣知道白小荷回娘家,已是三天以後的事了。那天,又到領工資的時候,她去新宅領白小勇的工資,新宅雖然將工資給了她,但竟然沒有放她進門。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她嚷嚷著要跟姐姐見麵,新宅的人冷冷地回應她:“太太回娘家了。”
在呂香兒懷孕的節骨眼兒,白小荷竟然回娘家,她覺地匪夷所思,難道東窗事發了?一想到這,唐姣打了個寒顫,她立即帶著孩子馬不停蹄地回到婆家,也是白小荷的娘家。
白小荷母親見到孫子回來,非常開心,她招呼著傭人拿出家最好的東西給孫子吃。
白小荷見她回來,悄悄將她拉至一邊,白小荷父親幾房姨太太,家中崽女十幾個,自然不會關心她的問題,她是不想讓媽媽擔心。
“阿姐,一聽說你回了娘家,我馬上趕回,我很擔心你呢。”一到僻靜處,唐姣邀功般地急切表白。
“事情被老爺發現了,他讓我暫回娘家,想來老爺是擔心那狐狸精追究,讓我暫避鋒芒。回來時,老爺是雇了小車送我和恬恬的。”白小荷當然不會將崔明田的原話說與唐姣聽,她在唐姣麵前丟不起人。
“鵬鵬誰照顧?”唐姣當然相信白小荷的話,事情被發現,老爺並末一紙休書,竟然還雇小車送她們母女回來。男人至死看重親生骨肉,阿姐肚子爭氣,給老爺生了一兒一女。
“鵬鵬要上學,跟著老爺。”白小荷雖然想兒,但也毫無辦法。
“鵬鵬跟著老爺好,免得那狐狸精將老爺魂全部勾走。你是鵬鵬親生母親,有鵬鵬在,老爺是奈何不了你的。”唐姣認為鵬鵬是阿姐的尚方寶劍。
“我想也是。”白小荷長歎一聲,隻能如此想了。
“姐,守在這農村,你都長黴了。聽鎮上太太們說,那騷狐狸還是頗有能耐的,見多識廣。男人喜歡新鮮東西,等到老爺接你回去,你還是一副老樣子,老爺還是膩煩的。”唐姣覺地白小荷再也不用守在老宅了,不如帶她出去放鬆放鬆。
白小荷猶豫著,她的確向往外麵的世界。坐井觀天久了,她對外麵的世界越發陌生。老爺不給她機會,她為什麼不給自己創造機會?
於是,在唐姣的慫恿下,兩人跟母親說去南邊三縣看望小勇,但路遠,擔心孩子們吃不消,讓孩子們跟著母親一段時間。白小荷母親欣然同意,她的一雙崽女不在身邊,老爺天天鶯環燕繞,不能長時間陪她。她正覺孤單,有孫子、外孫在身邊,樂地有人陪伴。
兩天後,唐姣帶著白小荷離開白家村,直接奔往桐城。白小勇不在家的時間,唐姣經常與她的姐妹們來桐城玩,來得次數多了,她在桐城也認識了一些狐朋狗友。
白小荷雖然跟著老爺去了東縣,也去了星都,但隻是走親訪友。除了在宅院裡打轉,除了跟著老爺坐黃包車參加一些應酬,她很少有機會自由自在地遊玩過。
來到桐城,白小荷如劉姥姥進大觀園般,跟著唐姣逛街、遊公園、喝茶、看電影,聽戲,跟她與她的朋友們聊天、打牌、喝酒、唱歌、跳舞,她全身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暢,自由的感覺真好!
儘興地玩耍總容易讓人忘記時間,不知不覺,她們呆在桐城已經半月餘。
一天晚上,唐姣與白小荷梳妝打扮好,兩人乘著黃包車來到舞池,舞池外燈火輝煌,光怪陸離;舞池內燈光昏暗,迷離朦朧。空中飄揚著糜糜之音,混著撩人心魂的女人體香味,男人荷爾蒙味。一對對男女旋轉著,珠光寶氣與西裝革履旋轉著,妖嬈性感與欲望紳士旋轉著,雙手一攬一推間,胸脯一起一伏間,言語詼諧輕佻間……舞影詭魅,眼神迷離,曖昧如點燃的導火索,彌漫於舞池之中。
“小荷,你與她們不一樣,你出淤泥而不染,清新溫婉。你的家境應該優渥,但你眉宇為何輕蹙?令我心憐!”旋轉中,摟著白小荷跳舞的男子在她耳邊低語道。
近一周來,隻要白小荷跟著唐姣來跳舞,這位戴金絲眼鏡的男子常常是第一個並且整晚邀她跳舞的人。幾次跳舞下來,白小荷知道他叫曹立偉,應與崔明田差不多的年紀。
“你我隻是舞池相識之人,出了舞池,我們隻是陌路人。”即使是新婚之夜,崔明田也未曾說過讚美的話,曹立偉的話令她心動,但女人的矜持,特彆是有夫之婦的束縛讓她不敢輕易接腔。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唯我憐。我想我是愛上你了。”曹立偉聽罷,如嗬聲般,在她耳畔輕吟著。
“先生彆玩笑,我是有家室的人。”白小荷心突然怦怦跳了起來,男人的儒雅、知性讓她有點暈炫,這在生意人崔明田身上沒有過的,一種戀愛的感覺湧上心頭。事實上,她與崔明田從來並沒有戀過愛。
“有家室怎麼了,現在是新時代,我們要敢於打破舊的約束,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曹立偉將白小荷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些。白小荷輕輕扭動了一下,並未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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