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賢宗的一行人都站在水潭邊取水,一時間,水潭邊靜謐祥和,唯有輕微的取水聲與眾人的交談聲。
與林山來同行的同門說道:“那你們這一路還挺刺激的。
哪像我們,雖說是掉在了大能遺府附近,可那遺府裡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啊。”
另一位同門說道:“誰說不是呢,好在也采了些靈藥,不算白去。”
穿黃色法衣的同門好奇道:“你們之前遇到禦獸門和幻靈仙宗那兩個爭風吃醋的了?那他們打起來了嗎?”
金佑一邊掐訣往汲水瓶裡裝靈泉水一邊回道:“怎麼可能打起來,兩邊都有金丹期大圓滿的領隊,早把他倆給按住了。”
魏語彤看得分明,“我看那個禦獸門的尹寧晨是個狂傲的,怕是很能惹事。”
林若卻覺得像這種狂在表麵的人其實也就還好。
兩派與他們一樣都是十大宗門之一,其他人看麵相都是心胸寬廣之人,唯有幻海仙宗的樂嶼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
“那個樂嶼會把這件事傳出去嗎?”
她指的是地心火蓮蓮子的事。
宴九知卻不在意,伸手召回已經裝滿的汲水瓶,說道:“隨便他傳,誰想找死的儘管來。”
“咳!咳!”林山來咳了兩聲。
他三徒弟啊,殺性還是這麼的重。
聽他們這麼一說,同門還怪遺憾的,這八卦,沒有爆點,沒有分享的價值。
他看了看身份牌,“喲~有同門來跟我們彙合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這看似平靜祥和的深潭邊卻突生變故。
原本隻是輕緩流淌的泉水,仿若受到了什麼刺激般,突然衝天而起。
泉水彙聚之處,迅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旋渦,將眾人通通卷入其中。
眾人並非毫無防備之心,在泉水初現異動之時,他們便已經有所警覺,都迅速運起身法飛遁離去。
隻是,這突如其來的異變來得太快,所波及的範圍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巨大的泉水旋渦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將所過之處的所有修士都卷入其中。
一時間,驚呼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的淹沒在巨大的浪濤之中。
現場隻留下一片混亂與惶恐的聲音在原地久久回蕩。
泉水旋渦席卷了一圈之後並未繼續噴湧,而是突然就收了回去,砸出了巨大的水花,然後潭水又緩緩變得平靜,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黎昔被卷入深潭,身體不可控製地下沉。
這潭水十分古怪,重力大,人在裡麵仿佛像是要被壓扁一般。
骨骼與肌肉仿佛在被拉扯又擠壓,連肺腑都開始疼痛起來。
她拚命調動體內靈力,為自己撐起一個靈力罩,然後努力在越來越黑的潭水中遊動。
所有的感知都在這無儘的幽暗中變得模糊而遲鈍。
她的心中充滿了迷茫與不安,隻能憑借著身體深處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直覺,拚命地遊。
三師兄在哪兒?師父、高師叔呢?
大師姐在哪兒?魏師妹和金師弟呢?
還有其他同門呢?
找不到,找不到。
孤身一人在這黑暗的深潭裡,她心中惶惶不安。
不知遊了多久,直到四肢漸漸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才終於觸及到岸邊。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奮力爬上了岸,狼狽不堪地趴在濕潤的泥土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渾身痛得厲害,剛剛被潭水的壓力擠壓得骨頭都快斷了,內臟也有些受傷。
召出千蘿為自己防護和治療,又掏出丹藥往嘴裡塞了一粒。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來,撐著疲累又酸軟的身體坐了起來,將身上蒸騰乾,一邊打著清潔術一邊拿出照明法器觀察周圍環境。
周圍是一片泥濘的濕地與水窪,稀稀拉拉長了些靈草,還有……還有一個像是樹根做成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