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掛上天空時,十枚令牌終於找到了歸屬,
風掠過滿地殘兵,將未乾的血跡凝成暗紅冰晶,唯有簷角銅鈴依舊在夜風中輕響,訴說著這場驚心動魄的爭奪終是落下帷幕。
墨越城主看著選定的眾人,微微點頭,又看向那些落選者,沉聲道:“未得令牌者,此次便無緣了,望諸位莫要氣餒,日後還有機會。”
話音方落,十幾個落選者們身形微顫,眼底猶存不甘與落寞,
他們強撐著受傷的身軀,朝著高台上的墨越城主深深拱手,
最終,他們拖著被術法灼傷的腿,在滿地狼藉中蹣跚而行,身影被月光拉得細長,漸漸消散在夜幕中。
墨越城主的眸光掃過眾人,忽然揚聲:\"諸位可知這令牌真正用途?”
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響起細碎的議論聲,
“這令牌沒有特彆之處啊!”一名中年修士摩挲著令牌表麵的紋路,眼底滿是困惑,
“不會是關於什麼秘境吧?”有人壓低聲音,
“難道是陣法?”角落裡的白發老者撫須沉吟,話音未落便被此起彼伏的質疑聲淹沒。
謝梔茉和王月對視了一眼,王月挑了挑眉,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諸位以後自然知曉。”墨越城主的聲音壓過議論聲,清晰傳來,
見眾人仍欲追問,他神色轉為肅然:\"明日辰時初,在此集結出發。若有與家人道彆的、處理私事的,即刻去辦。無事者可前往府內西廂房歇息,府內結界已布,無需擔憂安全。\"
話音落下,有一半人群散去,剩下一半人群跟隨墨越城主,進入到府內。
夜色如墨,月光將廊下青磚染成霜色,
十幾個小廝手持竹燈籠,暖黃的光暈在夜色中搖曳,
\"姑娘請隨我來。\"一個麵容青澀的少年走上前,燈籠的光暈在他稚氣未脫的臉上明明滅滅,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我跟她一路的。”謝梔茉身後的王月走至她身側,然後牽住她的手,
少年微微頷首,提著燈籠在前引路,竹影搖晃間,三人的身影在青磚地上被拉得很長。
其他小廝也紛紛領著眾人前往各自的住處,
謝梔茉下意識地回過頭,隻見墨越城主白色的衣擺轉過回廊轉角,大胡子大漢腰間的銅鈴隨著遠去的步伐叮咚作響,
轉眼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幽深的夜色之中。
轉過九曲回廊,夜風卷起簷角銅鈴,叮咚聲混著遠處傳來的更鼓,
引路少年忽然停在月洞門前,燈籠裡的燭火被風撲得明滅不定,將門上斑駁的朱漆映得忽紅忽暗,
\"兩位,到了。\"少年的聲音比先前低了幾分,抬手推開虛掩的木門,
屋內燭火昏黃,一股檀香撲麵而來,混著某種潮濕的黴味,
昏黃燭火在陶製燈盞裡明明滅滅,謝梔茉眯起眼,
看見屋內陳設簡陋得近乎寒酸——褪色的藍布床幔低垂,漆麵斑駁的方桌上歪歪斜斜擺著,
月光從雕花窗欞漏進來,在青磚地上投下蛛網般的裂痕。
“兩位早些歇息。”青澀少年說完,緩步離開,
隨著木門重新闔上,燈籠的光暈漸漸遠去,廊下銅鈴又開始在夜風裡嗚咽....
謝梔茉指尖翻飛,接連施展了好幾個除塵訣,屋子裡還是有些許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