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野握緊了拳頭，身體發顫。
咬牙切齒間，無聲的哽咽著：“可我一直……以為……你早就死了！”
“你這提示……”
“真的……”
“沒救了啊……”
……
登神之地。
一處地域中，被無數快拚接的玻璃鏡麵籠罩著，如同倒扣的碗。
它折射出去的光線，則是無數的海市蜃樓。
飄渺，扭曲，不可捉摸。
任何強者進入其領域，都會迷失方向。
仿佛進入無數重結界一般，一環扣一環，根本走不出。
就連九階，都會困死其中，難以打破。
而在碗的內部，則是由無數的哈哈鏡組成的迷宮。
人影走在裡頭，身形會被凹凸的鏡麵扭曲，或變細長，或變粗胖。
而這裡，就是愚弄神域。
在神域的最中央，靠坐著一位滿臉麻木的男人。
他身體枯瘦虛弱，氣若遊絲。
他望著那走來的漆黑人影，隻是無力的笑笑：“川瑞希，我好像贏了。”
而他正是黃若淵的本體，後腦處浮現的金色神盤，虛幻到暗淡。
其上刻畫的圖案，則是如同大腦形狀的星球。
但此刻，如同泡影一般，隨時都會破散。
愚弄神使眯著眼，居高臨下的盯著黃若淵。
左手負於後腰，右手端起一個碗盆。
看不出他是生氣還是冷漠。
良久後，他的咬牙切齒，暴露了他的心境：“我對你很失望。”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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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若淵驚愕抬頭，笑容虛弱。
他等了這句話，其實等了很多年。
他用無力的雙手，艱難的撐起疲憊且缺乏營養的軀體。
想讓自己的後背，更貼合鏡麵，也希望自己能坐得更直一些。
可最終，還是無力的倒下，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甚至連翻身都很困難。
愚弄神使川瑞希蹲在他的麵前。
將右手中的碗盆放了下來，語氣惡狠：“我應該把你餓死才對。”
黃若淵望著碗裡的稀粥，捧著乾癟的肚子，笑得更開心了。
哪怕笑得痛苦，連連咳嗽，他也不願意停。
這讓川瑞希惱羞成怒。
捏住黃若淵的嘴，將稀粥都灌入他的喉嚨之中。
嗆得對方鼻涕噴粥。
可他還不解氣。
捏碎陶瓷碗，將陶片塞入黃若淵的喉嚨中：“你太多話了，知道嗎？”
“你還將許多信息，夾雜在跟潘森談話的日常中。”
“你以為我沒發現？！”
“我留著你，是欣賞你，我還救了你的妻子和女兒，你就這麼報答我嗎？！”
黃若淵嘴角和喉嚨被劃破。
眼神迷離。
可笑容還在上揚。
嘶啞開口，都會痛苦滲血：“我給你兩個選擇。”
“徹底寄生我。”
“或者殺了我，去尋找另一個宿體。”
“我無所謂了。”
黃若淵散去神盤，雙目模糊失焦，內心卻異常的滿足。
如果川瑞希選擇徹底寄生自己。
那麼，愚弄神使的亡魂，就隻能奪走黃野的毀滅神域。
無法再寄生於他。
要麼川瑞希就想儘辦法接近黃野，取而代之。
“可在這條路上，我不會讓你如願。”
“你不殺死我，就做好被我影響的準備。”
“你也不知道，我做了多少的準備。”
“或者說，外界知道了你多少的信息。”
黃若淵吐出陶瓷碎片，含著血沫。
瘦凹陷的臉上，目光卻異常的冷靜和鋒利。
“我用了十年的時間，就為了在今天，給你二選一的機會。”
“我選擇了死。”
黃若淵躺在地上，可那眼神卻仿佛是在俯視對方的睥睨。
嘶啞問道：“那你呢？尊敬的愚弄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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