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
彎鉤狀的月,懸掛在通紅的夜空中。
川瑞希頂著黃若淵的麵龐,翹著二郎腿坐在陽台上。
迎麵吹來的海風是燥熱的。
那是整座詭種鎮,都在燃起熊熊烈火。
“是。”
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車賜盎聽到愚弄神使的聲音,整顆心都在激動的顫抖。
他壓抑著激動的嗓音,起身後壯起膽子靠近那透明玻璃推拉門,但他隻敢站在紗窗之後,自認沒有資格踏上那片天台。
仿佛站在一起,都是對半神的一種褻瀆。
“神使大人,我們已按您的吩咐去做,整座詭種鎮,已經沒有一具活口。”
“屍體和血跡,都在焚燒處理。”
“並且將通往詭種鎮的各個通道都封鎖住了,不會讓任何一位閒雜人等進入。”
他彎著腰,低眉順眼的彙報說道。
但那話語中卻多了些許的憂慮:“但是我們的探子已經偵察到契約主城的援兵,正在趕來的路上。”
“最多明晚,他們就會出現。”
他停頓一秒,並未得到川瑞希的回應。
當即臉色嚴肅認真,主動請纓道:“小的在此提議,讓小人進行帶隊,將契約主城的援兵截殺於半路!”
車賜盎鼓起勇氣,緊張的望著那定定坐在陽台上的神使大人。
不知道對方會是何種態度。
隻要川瑞希點頭許可,那他將毫不猶豫襲殺,絕對不允許神使大人的事情遭到任何因素的破壞。
這是車賜盎的信仰,修行一生,便是渴望替神明殉道。
“我們來的高階戰力,都有幾人。”
陽台上,川瑞希搖晃著小瓶的白酒,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平淡的反問道。
車賜盎不敢怠慢,語氣鄭重的回答:“回神使大人。”
“這次我們來了七階10人,八階5人,九階1人。”
“隨時等候差遣攻城。”
川瑞希沒有回應,而是抿了一口白酒。
可他這個簡單的舉動,卻讓身後的車賜盎的內心瞬間緊張起來。
哪怕外頭冒著熊熊大火,依舊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實在無法確定,這愚弄途徑的第一神使對主城的安排是否滿意。
當即忐忑的表態道:“目前愚弄主城,九階戰力也就六人。”
“都在坐鎮城邦要地,都在防備主城空虛,被趁虛而入。”
“其實他們都很想拜見您。”
說完後,車賜盎便將頭埋得更低,提心吊膽。
“這戰力,已經比我預期得更好了。”
“九階確實不能隨便動。”
“能來一人,我的壓力也會小上許多。”
川瑞希放下手中的白酒瓶,靠著椅背,眺望海麵上的古堡。
他的首次正麵回應,讓車賜盎感激涕零。
揣摩大人物的心思,實在過於的如履薄冰了。
“小的替主城萬民,跪謝神使大人明察體恤。”
車賜盎高聲宣唱,順勢跪拜下去。
將額頭抵住了水泥地麵。
可他的內心卻很是悲痛,他從川瑞希的口中,聽出了眼前的神使大人的狀態確實很不好。
這讓他痛心疾首。
那可是愚弄信徒的守護神啊。
誰敢招惹他們的半神,那就是與所有愚弄信徒為敵!
“那契約城呢。”
川瑞希沒打算重複兩遍讓其起身。
僅是淡淡詢問。
車賜盎聞言,當即昂起頭來,額頭上沾滿灰塵。
彙報道:“契約城來的戰力並不高。”
“九階沒有來,八階也隻是三人,領頭的人名叫莫生非,85級契約師。”
“而七階戰力,來了有四人,那契約天驕李紅衣也在隊伍當中。”
這則信息,引起川瑞希不小的興趣。
他對李紅衣自然是關注的。
對方的天賦和能力,聲名遠揚,極其出眾。
川瑞希不可謂不心動。
或者說每座主城的第一天驕,他都了解頗深。
其中不乏比黃野還要妖孽的存在。
但深思熟慮過後,還是略微惋惜的歎了口氣。
他對寄生李紅衣、薑以恒這些人是有執念的,天賦不頂尖都入不了他的眼。
“隻可惜,擁有毀滅神域的黃野,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這也是他誘導黃野走向毀滅途徑的原因。
那毀滅神域需要承載物,川瑞希本來的想法,是想先培養他作為載體,獲取完整的權限,後期再進行侵襲。
可黃野給他帶來的驚喜,實在是太大了。
居然有意外的收獲,繼承了多位神使的遺產。
並且獲得契約途徑、詭異途徑。
而且還都是金品神盤。
“如果說黃野本身的天賦,在天驕之列裡隻是中上等的水平。”
“可當他獲得其他途徑,就已經是獨一檔的存在了。”
“而且如今還順利過度了毀滅神使的毀滅神域……”
“這樣的存在,潛力過於巨大。”
川瑞希望著海麵上籠罩著月光的古堡。
滿心的期待與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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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將黃野寄生,並且拿到毀滅神域,或許他能完成那毀滅神使最初的構想。
在登神之地中,每個途徑的神域都是獨特的。
有著其唯一性。
隻要有人占據了完整的權限,在那人沒死之前,這權限就會一直死鎖綁定。
在他還沒有跌落神壇前,就知道有將近三分之一的途徑神域都是無主之物。
在登神之地中沉浮,無人能夠尋覓蹤影。
就算是各途徑的神使,都會對其動心。
因為各途徑的神域,有著唯一性,那就是成就神明的資格。
有時候川瑞希都會感慨,
毀滅神使和自己,養了個什麼樣的怪物出來。
“不過過了明天,就該結束了。”
“那是我的。”
他謹慎樂觀,雖然不排除有意外。
但能達成目的的可能性,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五。
而且,就算意外真的發生了……
“我也不會虧。”
川瑞希目光深邃,噙著笑意從陽台處緩緩起身。
他回眸望向跪在二樓客廳的車賜盎。
對方見到愚弄神使的模樣,也是激動得臉色發漲。
可下一瞬,卻醒悟到自身的行為,並不夠尊重,當即又將頭磕了下去。
川瑞希看著他的表忠誠。
隻是滿意一笑。
這才回應對方,先前提供的雙方戰力的數據。
“為了感謝你的忠誠。”
“這瓶酒賞你了。”
他越過車賜盎的身邊,走向了“爸爸和媽媽”的房間。
這段時間,他都在這裡休憩。
對住宿環境並不挑剔。
“感謝神使大人!”
“祝神使大人重歸神壇!”
車賜盎的聲音激動狂熱。
仿佛是嘶吼出聲。
等到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響,這才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
緊張興奮的握緊白酒,雙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