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記憶,就由我來替你觀看吧。”
毀滅詭奴伸出手掌,貼在全身鏡上。
一段記憶,如同洶湧的海嘯一般,灌入它的意識當中。
讓它瞳孔震顫,而後整個人緩緩的沉浸。
……
黃野七歲那年,某個周四。
“孩他爸,今天也不是周末啊。”
“怎麼整這麼豐盛啊?”
美婦陸昭昭望著餐桌上的大魚大肉,也是詫異問道。
家裡經濟條件並不好。
再加上要隱藏邪教徒的身份,一家子都很低調,吃的也很清淡。
基本上葷腥都會留給正在長身體的黃若影。
而隻有等到黃野放假回家,一家子才會合理的整上雞鴨等肉食。
所以,十三歲的姐姐黃若影,當時每天最期盼的,就是等著弟弟放學回家。
“嗬嗬,自然是孩子長身體,要多吃點有營養的。”
爸爸黃若淵笑了笑,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黃若影來到飯桌。
也是溫柔的招呼著坐下。
現在的他,頭發是精乾的寸頭。這樣修剪方便,也能省不少的洗發水。
“我可以吃嗎?”
黃若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望著噴香的菜肴,也是兩眼放光。
鼓起勇氣,投去期待的征詢目光。
“當然可以,小影你可要多吃點。”
“長得高高美美的。”
黃若淵看著孩子,也是寵溺的笑道。
“唔~”
黃若影端起飯碗,激動的目光在魚肉和雞肉上徘徊。
最終,挑了一塊嫩白的魚肉,滿足的放入櫻桃小嘴中,隨後幸福的眯起了眼。
“那行吧,先吃飯,神神秘秘的。”
陸昭昭略微有些嘟囔。
她聽出了黃若淵的答非所問。
但至少是正向的改善,也沒有繼續追問慶祝的緣由。
一餐晚飯結束。
陸昭昭心疼黃若淵在外打拚,回來炒出這麼多的菜肴。
也是默不作聲的主動收拾餐桌。
“媽媽,我來幫你。”
黃若影也很懂事,捧著油膩的餐盤來到了洗碗池。
惹來媽媽溫馨的應答:“好~”
黃若淵吃飽後,直接回到了房間,將房門鎖死。
聽著客廳裡傳來的清洗盤子的聲音,心中流淌著的是家庭的溫暖。
來到衣櫃後頭,從夾縫中取出一個蒙塵的盒子,愛惜的拍了拍灰塵。
打開後,是一麵生了鏽的銅鏡。
“沒想到真能撿到漏。”
黃若淵舔了舔舌頭,內心頗為的躁動。
這塊銅鏡,是他早晨外出買菜,路過地下街的老物件市場淘到的。
以他智識途徑的眼光,自然看出鏡子的不俗。
最終按捺著激動,以極低價格買了下來。
而在他的視角中,這麵鏡子,是失去了活性的靈器。
因此買了不少的葷腥,權當一種慶祝。
“該如何激活呢?”
黃若淵抱著銅鏡坐在床邊,卻是皺著眉頭,不得要領。
哪怕使用超凡或者技能,鏡子都毫無反應。
這讓他略感失望。
“賣是不會賣的。”
“將來留給小影或者小野吧。”
“或許能找到如何激活靈性的方法。”
“我這當爸的,也算有點資本能留給孩子了。”
黃若淵滿懷憧憬的撫摸著鏡麵,對此愛不釋手。
儘管隻是尋常的靈器,可也不是所有修行者都能擁有的。
物以稀為貴,價格讓人看了都會頭皮發麻。
雖然物件陳舊,但也是能拿得出手的資產了。
他的女兒黃若影,深受他的影響,跟信了智識,學習能力直線提升,憑借著淘來的破舊教科書,在家中也算完成了小學的課題,隻不過一直未能覺醒。
按照她如今十三歲的年紀,已經錯過了黃金品質的年齡段了,黃若淵也不給予她壓力,就算是個青銅級黑鐵級都是可以的,也能在這殘酷的社會中有自保的手段。
但黃若淵後來認為,智識途徑畢竟不是主流。
儘管晉升途徑相比於其他,純潔得如同白蓮花。
可若是途徑沒有建立主城,那都始終無法得到超凡者的認可,直到如今智識都屬於邪教徒一類。
而黃若影已經信仰了智識,已然無法改信,也不可能進入正神城邦,進入正規學校進行學習。
而後夫妻倆一合計,覺得他們不能一直東躲西藏。
更不能讓孩子重蹈他們的老路。
後來他們了解到,契約城出台了新的政策。
不看出身,哪怕是亂民廢墟的孩子們,在信仰契約的基礎上,便能申請進入學校學習。
於是夫妻二人在懷上黃野之後,便來到499號亂民廢墟,將其生了下來。
選擇十八城是有考量的。
因為這邊距離黃若淵的農村老家530號不遠,而且十八城的頂尖戰力也不算高。
如果孩子們真要出了什麼事,黃若淵還能搏上一命。
不至於束手無策。
“其實我也不希望看到孩子們打打殺殺。”
“能不能成為超凡者,其實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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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小野成年後落戶了十八城,有了安全的環境和穩定的工作,還能照拂他的媽媽和姐姐,我就心滿意足了。”
……
八歲那年,某個周六。
稚嫩的黃野回到了家中,吃了一餐海鮮之後,也是回味到了深夜。
他躺在被窩中,望著天花板上搖搖晃晃的吊扇,臉上掛著的是滿足笑容。
“回家真好啊。”
他拉了拉被子,憧憬著明天能吃到什麼好吃的菜肴。
每回想到假期,他就會嗬嗬直樂。
黃野最期待的,便是放假回家,不僅沒有枯燥的課業,還能吃到好吃的食物。
哪怕身處亂民廢墟,黃野依舊感到滿足。
八歲的他,已然記事。
逐漸的意識到,自己和十八城的同學們,有著天差地彆的生活差距。
他們有父母接送上學,還有精致的筆盒和書包。
偶爾還會喝上對他來說昂貴的奶茶。
隻能聽小夥伴們說,奶茶有多好喝,電視有多精彩。
黃野對此並沒有什麼回應,隻是努努嘴應付一句。
而後在周末放假時,蕩漾著身後的破舊背包,興高采烈的奔向地鐵站。
他在開始意識到麵子尊嚴的年紀,並沒有選擇疏遠亂民廢墟的身份和父母,而是始終熱愛著這個溫暖的避風港。
“媽,我不敢自己睡,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