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絨眼神犀利如刀,狠狠盯著地上的戴權,冷笑道:“就這麼簡單?戴權,你在宮中多年,該知道欺瞞本宮是什麼下場。”
“奴才不敢”
“先帝臨終之際當真從未流露過對當今陛下的不滿,或是對其他皇子的偏愛?”
“沒有,真的沒有。”戴權身上冷汗直流,這是要老奴的命呀!到底是誰在幕後要泛起這些陳年舊渣。
“你今日若不說實話,本宮有的是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奴才不敢,娘娘恕罪!”
“不敢,本宮看你是敢的很!”說著,完顏絨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戴權疼得臉色煞白,冷汗如雨下,卻依舊咬牙堅持:“娘娘,先帝真的沒有其他遺言,陛下繼位乃是先帝親口所定,宮中眾人皆可作證,小人怎敢編造謊言欺瞞娘娘。”
“宮中眾人?”完顏絨不屑地撇嘴,“那些人不過是牆頭草,陛下登基後,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戴權,你跟在先帝身邊最久,先帝的心思你最清楚不過了。
本宮聽聞,先帝晚年重用完顏合達和用完顏陳和尚兩個人就是要分陛下兵權。廢……太……子!”
戴權心中叫苦不迭,暗自思量這完顏絨是瘋了,放著好好的貴妃不做,這是要乾什麼?
戴權穩了穩心神,磕頭道:“娘娘,陛下推行新政,旨在富國強兵,先帝雖偶有質疑,但最終也是認可的。
至於易儲,絕無此事,先帝當年其他諸子都還小,隻有陛下一個成年皇子。”
“商討國事?寄予厚望?”完顏絨怒極反笑,“好你個戴權,到現在還嘴硬。本宮再問你,先帝中風後,為何今上不讓先帝見大臣,先帝為何會中風,是不是今上謀害先帝。”
就在此時,二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皇上駕到!”
聽到“皇上駕到”四個字,完顏絨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惶,眼神慌亂地四處張望。
完顏絨深知自己方才的言行一旦被皇上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慌亂之中,她惡狠狠地瞪向戴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威脅道:“狗奴才,你若敢說出本宮今日來過,有你好受的!”
說罷,完顏絨帶著侍女,腳步急促卻又儘量放輕,迅速躲入了偏殿之中。
戴權剛鬆了一口氣,揉了揉被完顏絨踩的紅腫的手背,整理好自己淩亂的衣衫。
楊康大步邁入太廟正殿。戴權“撲通”一聲跪地,把頭埋得極低,心中暗自祈禱不要露出破綻。
楊康目光在空蕩蕩的大殿中掃視一圈,最終落在戴權身上,神色冷峻,聲音低沉地問道:“戴大人,你這手怎麼了?”
戴權渾身一哆嗦,磕了個頭,聲音發顫地回道:“回陛下,奴才打掃灰塵的時候磕了一下,磕的,伸出來朕看看。”
“公公也是先帝身邊的老人了,以後這些雜活交給手下去做吧,公公隻管頤養天年!”楊康不動聲色說道。
其實楊康早已發現偏殿的秘密,太廟不是很大,藏人哪裡瞞的過楊康。
戴權心中想,老奴知道,陛下有自己的潛邸舊人要安排,自己這個先帝的人能來這裡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
“朕要一個人在這裡待會兒,公公去門外守好不要讓人進來。”
戴權忙不迭應下,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躬著身子倒退著往門外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麼差錯。
直到退出正殿,戴權才微微鬆了口氣,靠在門邊站立著,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