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回到宮中後,前往慈寧宮報個平安,慈寧宮大殿空蕩蕩的,金香爐裡的香早已燃儘,寂靜中泛著冷意。
“母後!”楊康揚聲喚道,龍袍掃過冰涼的地磚,回應楊康的隻有自己的回音。
母後這是去哪裡串門了,自從二弟,三弟出宮就府後,母子兩個人關係就沒有那麼好了。
尤其是楊康將他們封到倭國之後,包惜弱打聽到倭國多地震,小國寡民,物產不豐,就一直要求楊康換封地。
楊康一直沒有鬆口,不過也退了一步,先在京城王府居住,遙領封地。倭國男人基本上被金國殺光了和抓光了,為了防止亂種,所有的倭國男奴隸都被閹割了。現在倭國都是忠靖軍的和江南移民和倭國女人。
這個時候一道嬌小身影從廊柱後麵出來,撲通一聲跪在楊康腳邊,額頭緊貼著青磚,聲音帶著哭腔:“陛下,公主早產了!太後聽聞消息,已帶著太醫匆匆趕去鎮海侯府,不在宮裡!”
楊康身形猛地一僵,腰間的玉佩隨著動作輕晃。怎麼就早產了,翩兒這個孩子真是命苦。
楊康雙手捏住小宮女的肩膀搖晃著問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消息傳來。”
小宮女被捏的感覺兩個手臂斷了一樣,哭著說道:“鎮海侯府已經傳來消息說是母子平安,皇後也帶著人去了鎮海侯府。”
楊康放下小宮女,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第一個孫子輩就這麼出生。
小丫頭揉一揉自己肩頭感覺一股刺痛傳來,心道完了,聽說陛下是武林高手,看來傳言是真的,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偌大一個慈寧宮怎麼就一個人!其他人呢?”楊康不相信母後會帶走所有的人,就留這麼一個什麼都沒有不懂小丫頭。
“其他人都去出去玩了!”小丫頭覺得要死了就無所顧忌了。
楊康眉頭微皺,宮規如此散漫,看來要整治一番。
“你是新來的吧!活契還是死契。”難得遇到一個願意說真話得人,楊康又多問一下。
“陛下這麼看出來的,奴婢是死契,奴婢叫杜小滿。”小丫頭膽子大了起來了。
死契?楊康有些意外,災民賣女入宮大多數都是活契,十三到十五歲入宮,三五年出宮將獲得一筆遣散費,可以成為一個小康之家,死契價格更高,可是沒有恩典基本上就要在大內皇宮終老一生。
“家裡還有什麼人呀?家鄉官府賑災糧發放了沒有?”楊康又問道。
杜小滿咬了咬嘴唇,麵上浮起一抹苦笑:“陛下,奴婢是淮南府人士,今年夏天洪災把田壟都衝垮了,家裡還有一個臥床的父親,還有母親和兩個弟弟,還有一個爺爺。
村裡的青壯年全去挖河工抵債,老弱婦孺能活下來全靠挖野菜、啃樹皮,賑災糧?沒有聽說過有賑災糧,不過官府倒是比前朝好,熬了麩皮粥,沒有餓死人。”
“哦,興許是朕記錯了,沒有發賑災糧,不過這個麩皮粥是什麼,好吃嗎?”楊康問道。
杜小滿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眼底卻泛起一絲異樣的神采:“回陛下,麩皮粥哪裡算得上好吃?喝起來滿嘴粗糲,咽下去刮得喉嚨生疼。可對當時的鄉親們來說,那就是救命的東西。”杜小滿又揉一揉自己小肩膀。
楊康也注意到了,說道:“是朕下手重了一點,捏疼了你吧!跟朕走吧!朕給你治一治。”
杜小滿慌忙往後縮了縮,額頭再次重重磕在青磚上:“陛下折煞奴婢!這點疼算不得什麼,在老家時為了挖野菜摔下山坡,比這疼上十倍的滋味都嘗過。”
楊康扒開杜小滿衣服,看到兩個肩頭上鮮紅的五指印,紅中帶走黑色:“還說不疼,走吧!愛逞強的小丫頭。”
杜小滿被楊康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渾身僵硬,衣裳被掀開時,冷風灌進領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