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西荒傳來更壞的消息：虛無之主的本體親自出手，撕開了一道通往混沌的裂縫，無數魔氣順著裂縫湧入，所過之處，草木枯萎，生靈化魔。
“不能再等了。”他拔出腰間的曦茗劍，劍身嗡鳴著綻放金光，“諸位隨我出征，今日定要將這暗影徹底斬滅！”
三十六位創世神同時應和，聲震寰宇。執掌星辰的神將展開星圖，為大軍指引方向；司掌生命的女神灑下靈雨，淨化沿途被汙染的土地；而他握著曦茗劍，走在最前方，玄色長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
戰場設在西荒的斷魂崖。那裡本是座靈山，此刻卻被魔氣籠罩，崖壁上爬滿了吞噬生靈精魄的魔藤。虛無之主的本體懸浮在崖頂，漆黑的身影比周圍的魔氣更暗，周身纏繞著無數冤魂的哀嚎。
“創世神，你終於來了。”虛無之主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低語，“我還以為你要躲到天地崩塌。”
他揮劍斬斷襲來的魔藤，曦茗劍的金光將魔氣逼退三尺：“躲？百萬年前我能劈開混沌，今日就能斬了你這暗影。”
“狂妄！”虛無之主猛地抬手，崖下的魔藤突然瘋長，化作無數利爪抓向創世神大軍。執掌地脈的神將怒吼一聲，雙拳砸向地麵，大地開裂，湧出的岩漿將魔藤燒成灰燼。
“殺！”他一聲令下，率先衝向虛無之主。曦茗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劍身上浮現出開天辟地時的法則紋路，這是他將自己的創世本源注入劍身，隻為這一擊能重創對方。
虛無之主顯然沒料到他如此剛猛，倉促間凝聚出一道黑盾。劍與盾碰撞的刹那，金光與黑氣同時炸開，斷魂崖的山體被震得崩塌了半邊。他借著反震之力後退，卻見虛無之主的身影突然模糊，竟分裂成兩個一模一樣的黑影。
“怎麼可能？”執掌星辰的神將驚呼，“他的本源明明隻能支撐一個本體！”
他心頭猛地一沉，握著曦茗劍的手指微微收緊。這兩個黑影的氣息截然不同——一個帶著本體的狂暴，另一個卻隱匿著詭異的陰冷，像是從更深的虛無中鑽出來的。
“忘了告訴你。”本體黑影獰笑著撲來，利爪上的魔氣能腐蝕法則，“混沌孕育我的時候，還附贈了個‘弟弟’。”
他揮劍迎上，卻在交鋒的瞬間察覺到不對——另一個黑影不見了。
“小心身後！”曦茗的靈智在他識海中尖叫，劍身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強行將他往旁邊推開。
他隻覺後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那痛楚比開天辟地時被混沌氣流灼傷更甚。回頭望去，那個陰冷的黑影正收回利爪，爪尖還滴著金色的血液——那是他的創世本源之血。
“偷襲？”他咳出一口金血，難以置信地看著兩個黑影，“你竟然用分身做誘餌，藏了另一個本體！”
“本體？”陰冷的黑影笑了，聲音比寒冰更刺骨，“我才是真正的虛無之主，他不過是我分裂出的‘影’。百萬年來，你殺的都是他，真正的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他這才明白，為何百萬年來始終無法徹底消滅對方——他們一直在用“影”來消耗他的力量，而真正的虛無之主，竟在暗中潛伏了百萬年，就為了此刻的偷襲。
“創世神，你輸了。”兩個黑影同時逼近，黑氣如同潮水般湧來，“你的本源已傷，再也撐不住這方天地的法則。不如讓我們吞噬了你，這天地……本該回歸虛無。”
他看著周圍浴血奮戰的創世神，執掌生命的女神已被魔氣纏上，執掌地脈的神將半個身子陷入魔藤，而曦茗劍的金光也因他的重傷開始黯淡。
“休想。”他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決絕。他抬手按住曦茗劍的劍柄，將自己剩下的創世本源全部注入劍身，“曦茗，帶他們走。”
“你要做什麼？”曦茗的靈智在尖叫，劍身劇烈震顫，“我不走！”
“聽話。”他的聲音溫柔卻不容置疑，“我將創世本源注入你體內，你能護住他們退回天地中樞。”
他猛地將曦茗劍拋向執掌星辰的神將，同時引爆了自己體內剩下的三成本源。金光炸開的瞬間，他看到曦茗劍的劍身刻上了一道他的神紋，看到神將們帶著重傷的同伴突圍，看到兩個虛無之主被本源爆炸的衝擊波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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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模糊的最後，他聽到曦茗劍傳來的悲鳴，那悲鳴穿透了本源爆炸的轟鳴，像是在說“我等你”。
然後，他的身體開始瓦解，化作無數金色的光點融入天地。他故意讓這些光點散落在三界各處，有的變成山川，有的化作河流，還有三十六縷最精純的本源，被他用最後的神念煉化成晶石——那是他留給自己的後手，是他輪回百萬世的坐標。
“虛無之主……”他在徹底消散前，將這兩個名字刻入天地法則，“百萬年後，我必歸來。””
記憶的第三部分，是百萬世輪回的碎片。
意識沉入黑暗的刹那，他看到茯苓的藤蔓從新世界的土壤中鑽出，卷住一塊本源晶石。“我等你。”她的聲音穿透輪回的屏障，“用你的一半道果，我為你找個歸處。”
於是，有了係統的誕生。
那不是外界的異物，而是茯苓以他半顆道果為核，融合鴻蒙紫氣造出的“歸一器”。每當他輪回一世，係統就會自動記錄那一世的道果感悟，儲存在本源晶石中。而茯苓自己，則化作藥神穀的靈童，守著時輪塔，看著他一世世降生、修行、隕落。
他看到自己第三十七世閉關時，曦茗站在紫微星域的城牆上，用深淵鎖鏈纏住七十二波異族的戰船。那時她還不是執掌深淵法則的強者，隻是個剛修出人形的劍靈，卻憑著“護他”的執念，硬生生擋了三千年。
第四百七十世兵解轉世，他的真靈險些被天道法則碾碎，是曦茗刺破心口，用自身本源裹住他的殘魂，跳進輪回通道。她的血滴在一塊本源晶石上，讓那一世的道果中多了縷深淵氣息。
而白玥，竟是他開天時用星核碎片造出的第一個星靈。每一世為他煉藥、療傷。他曾在隕神淵被虛無之主的殘念所傷，是她背著藥簍走遍九十九座險峰，采來“忘憂草”與“回魂花”，熬了三個月的藥湯才保住他的性命。那鍋藥湯裡，混著她自己的靈根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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