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蟲飄出來時,我正在天井處,喂那三隻雞。
三隻雞長得肥嘟嘟的。
每天保質保量下三個蛋。
抓著玉米粒兒,我問道:“你家在哪兒?”
蟲蟲道:“我家鄉在雲省,哪個市我沒想起來……
但我想起我們村的名字了。
叫百色寨。
我還想起了我的名字,我不叫蟲蟲。
我叫阿依滿,爺爺叫我小滿!
我爺爺是村裡的老蠱師,大家都叫他‘老阿達’。”
她一邊說,我一邊摸出手機,搜索雲省百色寨。
很快就搜到了相關信息。
這寨子,位於大山深處。
位置比較偏僻。
附近都不見有其它村寨。
蟲蟲的心願,就是想回家看爺爺,和爺爺道彆。
她的遺骨,也已經從湖裡撈出來。
就裝在行李箱中。
如今既然想起一切,那我差不多,也可以送她的遺骨和魂魄回家了。
但現在天已經晚了。
我想了想,對她道:
“你彆激動,先回葫蘆裡休息。
我這段時間正好有空。
明天我就收拾收拾,送你回家去。”
因為要攜帶遺骨,沒法坐飛機或者高鐵。
隻能自駕了。
第二天,我跟師父說明了情況。
就開車出發了。
還沒開出市區,就接到江北的電話。
說有個活兒,他一個人乾不了。
要我去幫忙。
江北嘴雖然毒,但對我很仗義。
我肯定得幫忙。
但我的車已經快開出市區了。
於是我問:“什麼活兒?我正準備去雲省呢,馬上出市區了。”
電話那頭,江北不答反問:
“去雲省乾什麼?”
我跟他說了蟲蟲的事。
江北來了興趣,道:
“蟲蟲的爺爺,肯定是陰蠱師。
陰蠱師數量很少。
不如你先幫我,把我這個活兒乾了。
然後我們一起去百色寨,我也見識見識陰蠱師。”
我立刻答應。
反正蟲蟲這麼多年都等了。
也不差這幾天。
於是我調轉車頭,往江北的風水堂而去。
江北的風水堂,叫‘天星風水堂’。
位於拱明橋。
拱明橋一帶是景區。
天星風水堂,就開在拱明橋的垂柳湖邊。
古色古香的門店。
透著一股,不接待窮人的氣派。
我把六菱麵包車,往門口一停。
隱約拉低了風水堂的格調。
進去後,裡麵有個年輕小姑娘。
是江北招的店員。
平時他不在的時候,就是這個小姑娘看店。
我一進店裡,小姑娘就迎上來,問我是不是周先生。
我說是。
她笑著帶路:“請跟我來。”
然後繞過大堂的屏風。
將我帶到了旁邊的廳堂裡。
江北那小子正在那兒慢悠悠的喝茶。
跟剛才給我打電話,急迫的語氣完全不同。
我一邊打量他店裡的環境,一邊問:
“你這店,麵積挺大。
一個月租金多少錢?”
江北道:“六萬出頭。”
我道:“好了,不許說了。
講講你的事兒吧。
剛才電話裡,聽你語氣挺急的。
現在怎麼還有功夫喝上茶了?
不是,你配喝茶嗎!”
江北懶洋洋坐在圈椅上,端著蓋碗。
一邊喝茶,一邊道:
“活兒得晚上才能乾,現在急也沒用。”
我讓他彆賣關子。
說說活兒是怎麼回事。
江北跟我講起了前因後果。
這活兒,是他昨天接的。
雇主是個有錢的生意人。
江北的風水堂,收費很貴。
所以,客戶基本上都非富即貴。
那人姓王,叫王超。
愛好古玩字畫。
自己在安山市的郊區,裝修了一棟彆墅,專門放自己的藏品。
用王超自己的話來說。
古玩字畫,兵不厭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