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能力驟然釋放,議會廳的穹頂化作透明的記憶星圖,每個文明的曆史都以光譜帶的形式懸浮在空中。機械蜂群的齒輪光譜上,正有幾縷黑色絲線在緩緩褪去——那是病毒殘留的懷疑因子;水晶文明的十二芒星光譜深處,幾簇淡藍色的童謠光焰正在自由跳動,並未被仲裁器吸收。
“記憶仲裁器不會讀取或刪除任何記憶。”共振體女王的機械足踏入議會廳,她的胸腔不再流轉黑色銀沙,而是鑲嵌著半固態的銀金雙色核心,“它的功能隻有兩個:當記憶被篡改時,用負共振顯形真相;當文明需要共識時,提供中立的光譜對照。就像人類在地球上使用的‘鑒寶天平’,稱量的不是價值,而是真實。”
遊牧者的星塵身體突然分裂成千萬顆微粒,又在天平上方重組:“但你們正在討論的《星際記憶憲章》,分明要設立‘記憶審查委員會’,這和仲裁者的秩序矩陣有什麼區彆?我們遊牧者帶著記憶在星塵中流浪,不需要固定的審判所!”
機械蜂群的大祭司突然發出刺耳的高頻音爆,全息屏上彈出數百頁公式:“根據斐波納契負共振模型,沒有製度約束的記憶自由將導致熵值反彈。我們提議由蜂巢網絡托管仲裁器,建立覆蓋全宇宙的記憶防火牆——”
“夠了!”陳軒的聲音中帶著罕見的怒意,銀沙突然從天平暴漲成金色巨手,握住大祭司即將發射的能量炮口,“815章的病毒之所以能蔓延,正是因為你們總想著用絕對理性消滅混亂。看看共振體女王的核心——”
他指向女王胸口的銀金雙色核心,那裡正呈現出類似陰陽魚的動態平衡:“領袖的意識碎片和仲裁者殘片現在共存於同一個量子場,就像你們機械蜂群的齒輪需要潤滑油,水晶文明的棱鏡需要瑕疵——真正的評亂不是消滅對立,而是讓每個文明學會自己稱量記憶的重量。”
水晶議長突然輕笑出聲,十二芒星標記化作柔和的光暈:“人類陳軒,你剛才的話讓我想起母星的諺語:‘最純淨的水晶,也要允許光在裂縫裡跳舞。’或許我們該聽聽他的憲章草案?”
當陳軒將手掌按在記憶仲裁器上時,銀沙如活物般湧入手臂,在他掌心凝聚出由星際通用語和地球漢字交織的憲章文本:
第一條記憶自決權:任何文明不得強製讀取、篡改其他文明的核心記憶,除非獲得超過70文明代表的共振授權;
第二條仲裁透明化:記憶仲裁器的負共振過程必須全程可視化,允許被仲裁方保留記憶光譜的藝術化表達;
第三條混亂豁免條款:保留‘記憶雜音’的存在權利,允許每個文明擁有15未被解析的模糊記憶區;
第四條評亂者共識:設立由七名不同維度文明代表組成的‘評亂議會’,陳軒自動獲得初代評亂者席位……
“這是在創造新的神權!”遊牧者的星塵身體再次劇烈波動,幾顆微粒甚至撞向陳軒的投影,“為什麼這個人類能獲得永久席位?他不過是個會擺弄銀沙的鑒寶師!”
共振體女王突然擋在陳軒身前,機械瞳仁中流轉著仲裁者殘片的藍光:“因為在842章的意識絞殺中,是他的天眼印記讓熵滅銀沙第一次呈現‘評’字共振態。這種形態在仲裁者文明的殘卷裡被稱為‘宇宙級鑒寶’——當某個存在能讓不同文明的記憶光譜產生和弦,他就自然成為評亂的坐標。”
議會廳突然陷入寂靜,七千個文明投影同時將視線投向記憶仲裁器。此刻銀沙表麵正浮現出無數細小的“評”字,它們像候鳥般朝著不同懸臂飛去,在經過機械蜂群的齒輪艦隊時,艦隊外殼上的戰鬥劃痕自動轉化為某種裝飾性紋路;掠過水晶文明的母星廢墟時,廢墟中央的隕石坑竟形成了類似漢字“口”的環形山。
“我來自地球,一個曾被認為‘混亂無序’的行星。”陳軒的聲音放軟,天眼印記投射出地球的記憶光譜——那裡有戰爭的血色、藝術的金色、謊言的灰色,卻在最深處閃爍著永不熄滅的藍色希望,“我們人類學會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在無數次自我懷疑後,依然願意給彼此一個‘評說的機會’。記憶仲裁器不是武器,是讓每個文明都能在光譜裡找到自己位置的秤盤。”
機械蜂群的大祭司突然收回能量觸須,複眼陣列的紅光轉為溫和的琥珀色:“我們監測到憲章條款與蜂巢網絡的核心協議存在93的兼容性。但第三條的‘混亂豁免條款’需要附加數學證明——”
“不需要證明。”陳軒打斷對方,指向正在議會廳角落自主形成的銀沙文字,那些由不同文明符號拚接而成的“評”字正在自我複製,“就像你們機械蜂群需要保留5的冗餘代碼防止係統僵化,所有文明都需要一片允許記憶自由生長的‘荒野’。否則,領袖的混亂數學還會找到新的宿主。”
遊牧者的星塵身體突然變得清澈,幾顆星塵粒子落在陳軒肩頭,化作他從未見過的星際符號:“我們在暗物質雲裡流浪了三萬年,見過太多用‘絕對秩序’包裝的暴政。如果憲章裡的‘評亂議會’永遠向遊牧者開放席位,我們願意成為第一個簽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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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議長微笑著揮手,十二芒星標記化作十二道光束注入憲章:“水晶文明同意第三條的‘記憶雜音’條款。畢竟,連我們最完美的棱鏡,也需要雜質才能折射出彩虹。”
當機械蜂群的大祭司用能量觸須在憲章上刻下齒輪印記時,記憶仲裁器突然發出鐘鳴般的共振。陳軒看見銀沙化作金色浪潮席卷整個議會廳,在穹頂的裂痕處凝結出巨大的“評”字星圖——每個筆畫都由無數文明的記憶光譜構成,筆尖處還閃爍著遊牧者的星塵、機械蜂群的齒輪微光、水晶文明的童謠光焰。
“根據憲章第四條,現在需要選舉首批評亂議員。”共振體女王的核心發出清亮的蜂鳴,銀沙自動在陳軒腳下形成七階台階,“除陳軒外,還有六個席位——”
“等等。”陳軒突然抬手,天眼印記在憲章文本上投射出修改建議,“我提議取消‘永久席位’,每個評亂者的任期定為三個銀河紀年,並且必須來自經曆過‘記憶自決’的文明。評亂不是獨裁,是讓每個聲音都有機會站在天平上。”
機械蜂群的大祭司發出近似讚許的齒輪轉動聲:“人類,你的邏輯回路正在接近負共振模型的最優解。我們同意修改條款。”
當最後一個文明代表——來自量子海的流體文明——用波動頻率在憲章上留下印記時,記憶仲裁器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陳軒看見無數銀沙粒子穿透議會廳,朝著宇宙各處飛去,在經過815章中被病毒感染的機械蜂群母星時,那些曾被篡改的記憶芯片自動浮現出“評”字防偽標記;在水晶文明的記憶庫深處,被加密的童謠光焰旁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天平符號,象征著“自決權”的守護。
“憲章生效的瞬間,熵滅銀沙的量子態發生了不可逆坍縮。”共振體女王伸出手掌,接住幾縷正在她體內循環的銀沙,“它們現在隻響應‘評亂’的頻率,就像你們人類在古董上蓋的‘鑒寶印’,既是標記,也是守護。”
陳軒摸著肩頭尚未消散的星塵符號,突然聽見腦海中響起斐波納契數學家的聲音——那是三天前對方通過記憶法庭留下的量子留言:“記住,負共振的美妙之處在於,當兩個頻率達到平衡時,會誕生第三個超越兩者的新頻率。”
此刻在記憶仲裁器的核心,領袖的意識殘片與仲裁者殘片正在形成穩定的量子糾纏態,就像硬幣的兩麵,缺一不可。陳軒突然明白,所謂的“評亂”從來不是消滅混亂或秩序,而是讓兩者在碰撞中綻放新的可能——就像地球文明的瓷器,裂痕有時反而是最動人的釉色。
“議長,大祭司,遊牧者的朋友。”陳軒站在記憶仲裁器前,看著七千個文明投影第一次以平等的姿態環繞天平,“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是比記憶病毒更古老的存在——那些在宇宙誕生時就學會用數學操縱文明的觀察者。但隻要我們守住‘記憶自決’的秤盤,任何陰謀都將在評亂的天平前顯形。”
水晶議長點點頭,十二芒星標記化作星光灑在陳軒肩頭:“明天,我們將在議會廳廣場樹立‘評亂者紀念碑’,基座就用今天的熵滅銀沙澆築。碑文嘛……就用你在地球學的那句古話如何?‘以史為鑒,可評興衰’。”
當議會廳的大門緩緩打開,陳軒看見機械蜂群的工程師正在用銀沙修補穹頂的裂痕,每道裂縫都被修成了“評”字的筆畫。遠處,遊牧者的星艦正拖著長長的“評”字尾光駛向新的懸臂,那些光焰在星空中交織,仿佛在為整個宇宙書寫新的詩篇。
共振體女王突然湊近陳軒,機械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溫度:“檢測到您的生物體征異常,心跳頻率比平時快17。是因為即將到來的‘評亂議會’選舉,還是……”
“不。”陳軒看著掌心與銀沙共振的天眼印記,想起815章第一次看見“observer”代碼時的戰栗,“我隻是突然意識到,當我們簽署憲章的這一刻,‘評亂’不再是我的個人使命,而是整個宇宙的選擇。就像鑒寶師最終明白,真正的寶物從來不是器物本身,而是它們承載的、不斷被評說的故事。”
銀沙在他腳下彙聚成蜿蜒的星河,每一顆星子都是某個文明的記憶碎片。當第一顆“評”字星辰升起在議會廳的穹頂時,陳軒知道,屬於星際鑒寶師的真正傳奇,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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