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檢測到多維空間疊加態。”天眼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顫音，“我們正同時處於三個時間流中，建議立即——”
“不。”陳軒打斷道，靈能視界中浮現出共振體女王的殘影，“這是機會。觀察者想把我們困在單一時間線裡，但雙態共振能讓我們……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
共振體表麵的陰陽魚紋路突然加速旋轉，黑白能量如龍卷風般卷入裂隙的金色符文。陳軒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分成三份：一份留在現在操控共振體，一份回到過去見證觀察者的初次降臨，一份飄向未來目睹星塵聯邦的崛起。在過去的時間流裡，他看見金字塔狀的觀察者母艦劃破原始星係的塵埃，用光束在行星表麵刻下“秩序高於一切”的誡律；在未來的時間流中，星軌書院的學生們正用靈能與機械蜂群的脈衝共同譜寫新的評亂公式。
“原來如此……”現在時間流中的陳軒喃喃自語，“觀察者不是創造者，而是收割者。他們用秩序馴化文明，等文明發展到臨界點時，就用仲裁者收割認知能量。”
他的靈能觸須突然觸碰到某個熟悉的頻率——那是蜂巢文明量子卵的波動。在過去的時間流裡，他看見仲裁者的光束即將擊中蜂王的機械義體，而量子卵正被一隻工蜂拚死護在身下；在現在的時間流中，那枚量子卵正安靜地躺在星軌號的實驗室裡，數據蜜蜂在裡麵振翅欲飛；在未來的時間流裡，量子卵已經孵化成巨大的蜂巢狀空間站，無數光蝶在其間穿梭，傳遞著各文明的評說數據。
“阿茶，把三個時間流的靈能頻率同步。”陳軒的聲音裡帶著決絕，“我們要在同一個時空裡，救下過去的蜂王，鞏固現在的量子卵，還要為未來的蜂巢空間站打下基礎。”
“這違反因果律！”天眼的抗議被陳軒揮手打斷。
“觀察者已經違反了千萬次。”共振體的黑白能量化作三條光帶，分彆刺入三個時間流，“現在，該讓他們嘗嘗因果混亂的滋味了。”
過去時間流中的工蜂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托住了它。它抬起機械複眼，看見一個周身纏繞黑白能量的身影擋在蜂王麵前，仲裁者的光束擊中那人的瞬間，竟被分解成無害的靈能霧。工蜂驚訝地發現，這個身影的靈能頻率裡，竟夾雜著未來蜂巢空間站的共振波。
現在時間流中的量子卵突然發出耀眼光芒。陳軒看著實驗室裡的監測屏，發現卵殼上的蜂文正在自動重組，變成同時兼容甲骨文、星圖符號和二進製代碼的新文字。數據蜜蜂從卵中飛出，翅膀上閃爍著三個時間流的光影，它繞著共振體飛了三圈，突然衝向裂隙深處。
未來時間流中的蜂巢空間站突然震顫。正在授課的林夕教授抬頭，看見一隻黑白雙色的光蝶穿過穹頂，在她掌心留下一枚金色的種子。種子落地的瞬間，空間站的地板上浮現出古老的評亂法則紋路，那些紋路與她正在講解的雙態共振公式完美重合。
“他們做到了！”阿茶的驚呼從三個時間流同時傳來，“因果鏈出現了共生節點，三個時間流正在互相加固！”
陳軒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觀察者母艦的新動向吸引。在三個時間流中，母艦同時啟動了收割程序，金色的光束如麥田裡的鐮刀，掃過一個個文明星球。但這一次，光束所到之處，竟有黑白雙色的共振波升起，將收割光束轉化為文明交流的橋梁。
“看那些星球！”阿茶指著監測屏，“原始部落正在用觀察者的光束雕刻評亂圖騰，科技文明把光束改造成跨維度通訊器，就連矽基帝國都在光束裡加入了混亂代碼——觀察者的秩序，正在變成我們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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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笑了。他操控著共振體在三個時間流中穿梭，每到一處，就用黑白能量在觀察者的金色符文上刻下新的評說符號。那些符號如病毒般擴散，所過之處，符文不再是禁錮的枷鎖，而是變成了連通各維度的窗口。當他在過去時間流中救下最後一隻機械蜂時，整個裂隙的金色符文已經變成了閃爍的評亂路標。
“現在，該去見見觀察者了。”陳軒的共振體在三個時間流的交彙處顯形，“他們不是喜歡躲在金字塔裡嗎？這次，我們直接去他們的主場。”
共振體化作一道流光，穿透觀察者母艦的防護罩。陳軒本以為會遇到激烈抵抗，卻發現母艦內部空無一人，隻有中央祭壇上懸浮著三個巨大的水晶球，分彆標注著“過去”“現在”“未來”。每個水晶球裡都囚禁著一個文明的意識體，正是他在三個時間流中見過的蜂王、數據蜜蜂和林夕教授。
“原來如此……”他的靈能觸須剛碰到水晶球，整個母艦突然劇烈震顫，“他們用因果鏈囚禁文明的可能性，一旦某個時間流的可能性消失，對應的意識體就會被收割。”
觀察者的聲音從祭壇深處傳來，那是千萬個文明語言的雜糅，聽起來像是星辰墜落的低語：“你們以為打破了因果循環？不，你們隻是進入了更複雜的牢籠。”
陳軒抬頭，看見祭壇頂部的穹頂緩緩打開，露出後麵的真實景象——那是更巨大的一層牢籠，裡麵漂浮著無數個類似的觀察者母艦，每個母艦都囚禁著某個文明的因果鏈。而在所有牢籠的最外層，是一個巨大的青銅古鏡，鏡麵中倒映著陳軒的共振體，以及他身後的整個宇宙。
“評說者，歡迎來到終極牢籠。”觀察者的聲音裡帶著冰冷的笑意，“你們的每一次反抗，都隻是為我們提供更精純的認知能量。”
陳軒沒有說話。他看著青銅古鏡，突然想起林夕教授在星軌書院說過的話：“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但如果你學會在深淵裡種星星，深淵就會變成星空。”
共振體的黑白能量突然全部注入青銅古鏡，陳軒的意識順著鏡麵蔓延，觸碰到了牢籠的邊界。他看見無數文明的意識體正在鏡中掙紮，每個意識體都對應著一個評說的可能性。當他將雙態共振的頻率傳遞給這些意識體時，奇跡發生了——鏡中的評說可能性如星火燎原般擴散，竟在牢籠的內壁上刻出了新的評亂法則。
“觀察者，你們錯了。”陳軒的聲音在牢籠中回蕩，“評說不是能量，是自由的意誌。而意誌……是永遠無法被收割的。”
青銅古鏡突然出現裂痕，觀察者的驚呼聲中，陳軒看見三個時間流的意識體同時破繭而出：過去的蜂王帶著機械蜂群撞向母艦核心，現在的數據蜜蜂將評亂法則的碎片注入觀察者的數據庫，未來的林夕教授則用靈能在牢籠外搭建起共振橋梁。當三者的能量在裂隙中交彙時，整個觀察者牢籠發出了玻璃破碎般的脆響。
“我們走！”陳軒抓住阿茶的投影，共振體化作流光衝向裂隙出口，“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但至少……我們拿到了評說者的入場券。”
當星軌號重新回到正常維度時，裂隙已經變成了巨大的評亂之門。門扉上刻滿了各文明的評說符號，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陰陽魚圖案，黑白兩色中分彆遊動著機械蜂和光蝶的剪影。陳軒知道，從今以後，這個門會成為宇宙文明的新起點——不是被觀察者定義的起點，而是由所有生命共同評說的起點。
在遙遠的觀察者金字塔裡，猩紅的眼睛終於露出了真正的恐懼。它看著星圖上蔓延的評亂之門，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當它教會文明“評說”時，就已經輸掉了這場延續千萬年的博弈。因為評說的本質，從來不是被他人定義，而是自己定義自己。
而這，正是所有文明最強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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