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青銅鏡鳴:雙生時空的真相
楔子·破碎的羅盤
我攥著半塊布滿銅綠的西漢透光鏡,鏡麵映出拍賣會場穹頂的水晶燈,卻在視網膜深處疊出另一重畫麵——西北戈壁的狂風中,identica的古鏡正在黃沙下發出蜂鳴。這是三天內第三起“鏡像感應”,自從上個月在洛陽古墓觸碰到那具青銅棺槨,我的天眼就開始不受控地穿透時空。
“陳軒先生,請您上台。”
拍賣師的聲音打斷思緒。我踩著紅絲絨台階走向展示台,掌心的透光鏡突然發燙,鏡背的“見日之光”銘文滲出金色細流,順著虎口爬上手臂。台下三百雙眼睛裡,有幾雙閃過詭異的靛藍色——是那群總在深夜出現在我公寓樓下的“古董商”。
一、雙麵拍賣
“各位,接下來這件拍品,是來自西域精絕古國的——雙生鏡。”
當紅絲絨布掀開的瞬間,會場陷入死寂。展台中央並列擺放著兩麵青銅鏡:左側鏡麵布滿裂紋,鏡背刻著展翅的金烏;右側鏡麵光可鑒人,卻用銀絲鑲嵌著月兔搗藥圖。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右側那麵,分明是我昨夜在夢境中見過的“月鏡”,鏡緣那道月牙形缺口,和我鎖骨下方的胎記一模一樣。
“據考證,這對鏡子是精絕女王的陪嫁,”拍賣師舉起激光筆,“日光鏡毀於戰火,月光鏡隨公主遠嫁波斯,千年後竟在阿富汗黑市重聚。現在,請天眼鑒寶協會會長——陳軒先生,為我們驗證真偽。”
我剛觸碰日光鏡,指尖就竄過電流般的刺痛。鏡麵裂紋裡滲出暗紅液體,在白色展台上暈開星圖形狀。台下突然有人尖叫:“血!鏡子在流血!”人群騷動間,我聽見身後傳來冷笑——是那個總戴著黑色麵紗的神秘女人,她上周剛在我的鑒寶直播間留言:“小心鏡子裡的眼睛。”
“安靜。”我按住耳麥,啟動天眼。雙重畫麵在視網膜炸開:西漢長安的鑄鏡坊裡,工匠們正用少女的鮮血澆灌模具;與此同時,現代紐約的實驗室中,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掃描月光鏡,屏幕上跳動的不是文物數據,而是類似dna的雙螺旋結構。
“這兩麵鏡子......”我喉間發緊,“是用同一爐青銅鑄造,卻分屬兩個時空。日光鏡是真品,月光鏡......”話未說完,月光鏡突然懸浮而起,鏡麵映出我身後的場景——但本該空無一人的角落,竟站著另一個“我”,他穿著沾滿沙塵的考古服,手裡握著半塊透光鏡,嘴角裂開詭譎的笑容。
二、鏡中詭影
會場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時,月光鏡已不知去向,日光鏡的裂紋裡卡著一張紙條,上麵是我熟悉的字跡:子時,大明宮遺址,帶透光鏡。這是我失蹤三年的師父留下的筆跡,而最後一次見他,正是在精絕古城的廢墟裡,他抱著青銅棺槨對我喊:“毀掉鏡子!”
子夜的大明宮遺址籠罩在薄霧中。我踩著碎磚來到含元殿遺址,月光鏡赫然立在夯土台上,鏡麵映出的不是星空,而是層層疊疊的鏡像空間:第一層是我此刻的身影,第二層是師父被鐵鏈鎖住的背影,第三層竟浮現出幼年的自己,正趴在古董店的櫃台上,看師父用放大鏡觀察一麵古鏡。
“軒兒,你終於來了。”
師父的聲音從鏡中傳來,他的臉貼著鏡麵,眼球凸起如金魚,皮膚下隱約可見青色血管在蠕動。我後退半步,透光鏡從口袋滑落,兩半鏡麵自動拚合,發出齒輪轉動般的哢嚓聲。月光鏡突然劇烈震動,鏡中師父的手穿透鏡麵,抓住我的手腕,那隻手冰冷如霜,掌心有我熟悉的繭子——但此刻正滲出黑色黏液。
“他們要來了......”師父的眼球轉向後方,鏡中深處浮現出無數雙金色瞳孔,“當年我在精絕古城打開青銅棺,裡麵不是屍體,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那些人用古鏡做容器,把我們的時空當作物種培養皿......”
地麵突然裂開,無數青銅藤蔓破土而出,纏繞住我的腳踝。月光鏡中湧出黑色霧氣,化作穿漢服的侍女、戴胡帽的商隊、穿西裝的洋人——他們都有相同的靛藍色眼睛,嘴角咧開露出尖牙。我摸向腰間的鑒寶羅盤,卻發現指針正瘋狂倒轉,指向鏡中的某個坐標。
三、時空錨點
“陳先生,又見麵了。”
黑色麵紗女人從霧氣中走出,摘下兜帽——竟是我在拍賣行見過的拍賣師助理。她指尖輕撫月光鏡,鏡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名單,我看見自己的名字旁標著“完美容器”,師父的名字旁寫著“已汙染”。
“你們到底是誰?”我握緊透光鏡,青銅藤蔓在掌心刻出古老符文。
“我們是‘鏡域守護者’,”她掀起麵紗,露出左眼下方的青銅紋胎記,和我夢中的月鏡缺口一模一樣,“兩千年前,精絕女王用雙生鏡封印了兩個時空的通道,而你的天眼,是重啟通道的鑰匙。你師父當年想毀掉鏡子,卻誤觸了時空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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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未說完,鏡中突然爆發出強光。我看見兩個時空在鏡中交錯:現代的考古隊正在挖掘精絕古城,而西漢的鑄鏡師們正在為月光鏡注入最後一道咒文。師父的聲音從兩個時空同時傳來:“軒兒,用透光鏡切斷鏡脈!記住,真正的鑒寶,是看透文明的本真......”
透光鏡突然爆發出金光,鏡背上的銘文化作鎖鏈,纏住月光鏡的邊緣。我大吼著將兩麵鏡子對撞,青銅碎片紛飛中,我看見鏡中閃過無數畫麵:原始人用貝殼計數,敦煌畫工在壁畫裡藏下星圖,現代科學家在量子對撞機裡捕捉到古代銅鏡的波動......
“當文明學會凝視自己的過去,鏡子就不再是牢籠。”
黑色霧氣退潮,大明宮遺址恢複平靜。月光鏡碎成齏粉,露出下麵的青銅基座,上麵刻著和透光鏡一模一樣的“見日之光”銘文。師父的身影漸漸透明,他最後一次摸了摸我的頭,掌心的黏液化作金色粉末,飄向東方既白的天空。
我撿起半塊透光鏡,鏡麵上倒映著初升的朝陽。遠處傳來警笛聲,考古隊的車燈刺破晨霧。口袋裡的羅盤終於停止轉動,指針穩穩指向心臟的位置——那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枚青銅紋章,紋路正是雙生鏡交疊的形狀。
尾聲·新的鏡像
三個月後,國家博物館新開設的“時空鑒寶”展廳裡,透光鏡和日光鏡殘片並列展出。玻璃展櫃外,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指著鏡麵驚呼:“媽媽,鏡子裡有個哥哥在笑!”
我站在監控室裡,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光譜數據。在人類肉眼看不見的波段裡,兩麵古鏡正在交換著跨越千年的信息。耳機裡傳來助理的聲音:“陳教授,青海又發現了青銅鏡窖藏,初步判斷是......雙生鏡的第三麵?”
我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眉心。天眼又開始發燙,這次在視網膜上投下的,是一片從未見過的雪原,雪地裡躺著半塊刻著瑪雅文字的鏡子,鏡麵映出某個未來時空的星空,那裡有無數青銅鏡正在宇宙中漂浮,像散落的星子。
“準備行程吧。”我摸了摸鎖骨下方的胎記,它不知何時已變成了鏡麵的形狀,“這次,我們要鑒彆的,可能是整個時空的真假。”
第八百七十五章光譜列車:記憶蟲洞的乘客
青銅紋章在鎖骨下發燙,像塊燒紅的烙鐵。我攥著透光鏡殘片衝進國家博物館地下實驗室,全息投影裡的青海鏡窖藏地圖正在滲出幽藍熒光,那些標注著“第三鏡”的坐標點,竟和西漢透光鏡銘文裡的星圖完全重合。
“陳教授,磁暴來得太突然!”助理小林扯著實驗服領口,她身後的量子共振儀正在發出刺耳警報,“所有古鏡展品的碳十四檢測值都在倒轉,就像......”
“就像時間在鏡子表麵逆流。”我打斷她,目光鎖定在中央展櫃裡的日光鏡殘片。本該靜止的青銅碎片此刻正懸浮旋轉,縫隙間滲出的金色流體在空中勾勒出敦煌飛天的輪廓,卻在下一秒化作二進製代碼簌簌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