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古墓疑雲
青銅簡牘上的綠鏽隨著陳軒指尖拂過簌簌剝落,古老的銘文在天眼微光中逐漸清晰。這些蝌蚪狀的文字扭曲纏繞,仿佛在訴說一段被時光塵封的血腥秘辛,每一個字符都透著令人心悸的寒意。簡牘邊緣雕刻的雲紋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卻在燈火映照下顯露出暗藏的鋸齒狀缺口,像是被人用利器反複砍砸過,缺口處殘留的暗紅色痕跡,在天眼視野中泛著淡淡的血氣。
“曆代天眼持有者...無一生還?”阿離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少年舉著熒光棒的手微微晃動,將眾人驚愕的臉龐映照在斑駁的墓壁上。墓道兩側的長明燈忽明忽暗,把影子拉得奇形怪狀,如同那些傳說中被力量反噬的鑒寶者幽魂。他腳邊的青銅爵杯突然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仿佛有無形的手在撥動,杯底刻著的“永鎮”二字在光影中忽隱忽現。
陳軒指尖停留在“詛咒”二字上,天眼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眼前浮現出破碎的幻象:古裝男子七竅流血倒在青銅鏡前,手中緊握的寶盒碎片散發著幽藍光芒;民國裝束的女子在戰火中自毀雙眼,鮮血染紅了半枚玉佩;而師父臨終前渾濁的眼眸裡,似乎也藏著同樣的痛苦掙紮。這些畫麵如走馬燈般閃過,最後定格在師父塞給他的那枚青銅符牌上,符牌背麵的紋路竟與簡牘銘文完全吻合,邊緣還刻著極小的“守”字。
“這不可能。”聯盟中最年長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燈火微光,“古籍記載天眼是天賜之能,怎麼會是詛咒?”他伸手想去觸碰簡牘,卻被陳軒猛地攔住。老教授身後的背包拉鏈不知何時敞開著,露出半截泛黃的線裝書,封麵上“禁術”二字隱約可見,書頁間夾著的乾枯草藥散發出若有若無的異香。
“彆動!”陳軒的聲音帶著天眼預警時特有的沙啞,“這些銘文有問題。”他指尖懸在簡牘上空半寸,果然看到那些文字在天眼視野中活了過來,化作細小的黑色蟲豸爬行遊走,在石壁上勾勒出詭異的陣法圖案。蟲豸爬過的地方,石壁竟滲出細密的血珠,順著紋路彙成細小的溪流,在地麵聚成半枚殘缺的八卦圖形。
就在這時,墓道深處傳來石塊摩擦的悶響。負責警戒的壯漢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他被從天而降的石網牢牢困住,網眼間垂下的青銅鈴鐺正發出攝人心魄的嗡鳴,鈴鐺內壁刻著的符文隨著晃動閃爍紅光。更可怕的是,地麵開始滲出粘稠的墨綠色液體,所過之處連岩石都在滋滋作響,空氣中彌漫開類似苦杏仁的刺鼻氣味,讓靠近的人頭暈目眩。
“是腐骨蠱!”女博士臉色驟變,迅速從背包裡掏出琉璃瓶,“快用雄黃粉!”她的聲音剛落,隊伍末尾的瘦高個突然捂住喉嚨倒下,嘴角溢出的黑血裡浮著細小的蟲卵。眾人這才驚覺,剛才經過的甬道兩側壁畫上,那些看似裝飾的蛇形紋路正在緩緩蠕動,鱗片的反光中藏著密密麻麻的複眼,壁畫角落的落款“天啟七年”正隨著蠕動逐漸模糊。
陳軒立刻運轉天眼掃視四周,發現在石壁某處有微弱的能量波動。“機關樞紐在那裡!”他指著左前方一塊刻著朱雀圖案的牆磚,牆磚邊緣有新鮮的撬動痕跡。阿離立刻甩出腰間的飛虎爪,精準勾住牆磚縫隙。隨著機關哢嚓作響,石網緩緩升起,墨綠色液體也開始退去,露出地麵上刻著的北鬥七星陣,其中天權星的位置嵌著一枚鬆動的玉珠。
危機暫解時,陳軒注意到瘦高個倒下的位置散落著幾片碎紙。他撿起拚湊,發現是臨摹的星圖碎片,上麵標注的記號與古墓坐標完全吻合,墨跡未乾的邊緣還沾著泥土。而更令人心驚的是,碎紙邊緣沾著的朱砂印記,與聯盟內部傳遞密信的標記一模一樣,隻是在天眼視野中,印記裡藏著極小的“殺”字,筆畫間纏繞著細如發絲的黑線。
“內奸就在我們中間。”陳軒將碎紙舉到眾人麵前,目光掃過每張或震驚或凝重的臉龐。老教授推眼鏡的動作頓了半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女博士悄悄握緊了腰間的玉佩,玉佩上的裂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透出裡麵封存的黃色粉末;連一直咋咋呼呼的阿離都抿緊了嘴唇,手不自覺地按在背後的短刀上,刀鞘上的銅環輕輕晃動。隻有石壁上的青銅簡牘依舊沉默,那些流淌的銘文仿佛在無聲嘲笑著這場剛剛開始的背叛。
突然,整座古墓劇烈搖晃起來,簡牘下方的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陳軒俯身查看,發現裂縫中隱約透出微光,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低沉的心跳聲從地底傳來,與簡牘上的銘文產生詭異的共鳴,讓他的天眼也隨之劇烈震顫。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專注觀察裂縫的瞬間,老教授袖口滑出的銀針正對準他的後心,銀針尾端係著的紅繩上,掛著半枚與師父遺物相同的玉佩,尖端閃爍的幽光,與三年前害死師父的那瓶毒藥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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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章毒針破局
銀針劃破空氣的瞬間,陳軒後背的寒毛驟然豎起。天眼劇痛中浮現出師父倒在血泊裡的畫麵,那枚染血的玉佩與老教授袖口垂下的紅繩碎片重疊,讓他幾乎是本能地側身翻滾。銀針擦著肩胛骨飛過,深深釘入青銅簡牘,針尾紅繩瞬間繃直,在石壁上拉出一道血線。
“林老!你瘋了?”女博士失聲驚呼,下意識後退半步撞在石壁上。壁畫上的蛇形紋路被驚動,發出細密的嘶嘶聲,墨綠色的毒液順著鱗片滴落,在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阿離已經拔刀出鞘,刀刃反射的寒光讓老教授臉上的皺紋都繃緊了。
老教授緩緩收回手臂,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青黑色的手腕,皮膚下仿佛有蟲豸在蠕動。“你們不懂。”他摘下眼鏡,渾濁的眼球裡布滿血絲,“天眼是鑰匙,也是鎖。隻有毀掉持有者,才能解開古墓的終極秘密。”說話間,他另一隻手悄悄按在腰間的青銅鈴鐺上,鈴鐺表麵的符文開始發燙。
陳軒捂著滲血的肩胛站起身,天眼視野裡,老教授周身纏繞著與簡牘銘文同源的黑氣。“三年前師父的死,果然是你下的手。”他指尖凝聚起天眼微光,那些散落在地的星圖碎紙突然無風自動,在半空拚出完整的北鬥七星陣,“你臨摹星圖找到古墓,就是為了完成這個所謂的‘解開封印’?”
“是解脫!”老教授突然激動起來,猛地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盤踞的黑色紋路,“這詛咒早就蔓延到我身上了!”他指著青銅簡牘,“上麵記載著用天眼精血獻祭的方法,隻要完成儀式,我們都能擺脫腐骨蠱的控製!”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裡浮著細小的黑色蟲豸。
就在這時,被困在石網下的壯漢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眾人轉頭望去,隻見他裸露的皮膚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青黑色疙瘩,像是有東西要從皮下鑽出來。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退去的墨綠色液體,正順著裂縫重新滲出,在地麵彙成蜿蜒的小溪,朝著陳軒的方向流動。
“他中了子母蠱!”女博士臉色慘白地翻開琉璃瓶,“母蠱在林老身上,子蠱感應到宿主情緒波動就會發作!”她剛倒出雄黃粉,就被老教授甩出的袖箭逼退,雄黃粉撒在地上,騰起的黃煙中浮現出無數扭曲的蟲影。
阿離趁機甩出飛虎爪纏住老教授的手腕,刀光直逼他持鈴的右手。但老教授早有防備,猛地拽動紅繩,釘在簡牘上的銀針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毒針四射飛濺。陳軒立刻將女博士撲倒在地,毒針擦著兩人頭頂飛過,打在石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針尖滴落的毒液瞬間腐蝕出小孔。
“小心他的鈴鐺!”陳軒翻身躍起時,發現阿離的衣袖被毒針劃破,傷口處已經泛起青黑。少年強忍著劇痛揮刀斬斷紅繩,老教授卻趁機撞開他衝向青銅簡牘,雙手按在銘文上開始念誦晦澀的咒語。那些蝌蚪狀的文字立刻活了過來,順著他的手臂向上攀爬,在皮膚表麵形成詭異的圖騰。
陳軒突然注意到簡牘下方裂開的縫隙裡,透出的微光正在逐漸變亮。他運轉天眼凝神望去,裂縫深處竟藏著半截玉琮,上麵雕刻的雲雷紋與師父留下的符牌完全吻合。而更驚人的是,玉琮周圍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光點,接觸到老教授的黑氣就會發出刺眼的光芒。
“那是鎮魂玉!”女博士突然驚呼,從背包裡掏出一卷泛黃的古籍,“記載說古墓主人用玉琮鎮壓著屍蠱母巢!”她快速翻動書頁,“林老搞錯了!獻祭天眼精血隻會喚醒母巢,到時候方圓百裡都會變成死域!”書頁上的插圖裡,正是玉琮碎裂後屍蠱漫天飛舞的恐怖景象。
老教授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咒語念得越來越快。他胸口的黑色紋路已經蔓延到脖頸,眼球也開始變成渾濁的墨綠色。陳軒看準時機甩出青銅符牌,符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撞在老教授按在簡牘上的手背上。符牌接觸到黑氣的瞬間爆發出金光,將那些攀爬的銘文蟲豸燒成灰燼。
“不!”老教授發出絕望的嘶吼,被金光震得後退幾步。他腰間的青銅鈴鐺突然劇烈震顫,鈴舌彈出的瞬間,女博士突然臉色驟變:“是喚蠱鈴!他要召喚母巢裡的屍蠱!”話音未落,整個古墓開始劇烈搖晃,裂縫中透出的光芒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伴隨著無數翅膀振動的嗡鳴。
陳軒立刻扶起受傷的阿離,將雄黃粉撒在兩人周圍形成屏障。“你帶大家去甬道儘頭的石門!”他指著女博士手中古籍記載的方位,“那裡應該有第二道機關樞紐!”阿離卻按住他的手臂,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要走一起走!”少年的刀尖還在滴著血,眼神卻異常堅定。
“聽話!”陳軒將青銅符牌塞進他手裡,“用這個能暫時阻擋屍蠱。”他轉頭看向女博士,“石門上應該有玄武圖案,轉動蛇頭就能啟動機關!”說話間,裂縫中已經飛出第一隻屍蠱,半透明的翅膀下可見密密麻麻的複眼,落在雄黃粉邊緣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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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趁機再次撲向青銅簡牘,這次他直接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銘文上。那些文字瞬間沸騰起來,化作黑色火焰順著石壁蔓延,所過之處連鎮魂玉的金光都在減弱。陳軒立刻運轉天眼對抗,額頭青筋暴起,天眼微光與黑色火焰在半空碰撞,發出類似玻璃破碎的脆響。
女博士拉著受傷的阿離衝向甬道,壯漢雖然痛苦難耐,卻還是用身體撞開擋路的碎石。陳軒眼角餘光瞥見他們消失在拐角,突然將天眼力量凝聚到極致。他想起師父臨終前說的話:“天眼非詛咒,乃守正之器。”那些曾經讓他恐懼的幻象再次浮現,卻在金光中化作溫暖的力量湧入四肢百骸。
“破!”陳軒一聲斷喝,指尖微光化作利劍,瞬間刺穿黑色火焰構成的屏障。老教授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胸口的黑色紋路開始寸寸斷裂。但就在這時,青銅簡牘突然裂開一道縫隙,裂縫中伸出無數蒼白的手指,抓住老教授的腳踝將他拖向地底。
“救我!”老教授伸出手,眼中閃過一絲悔意。陳軒剛要上前,卻被天眼傳來的劇痛攔住——那些抓住老教授的手指上,戴著與師父同款的青銅戒指。他猛地意識到,這或許就是曆代天眼持有者的宿命,用生命守護鎮魂玉不被喚醒。
老教授的慘叫在裂縫閉合的瞬間戛然而止,古墓的搖晃卻更加劇烈。陳軒轉身衝向甬道,沿途的石壁正在不斷剝落,露出後麵嵌著的累累白骨。他剛跑到拐角,就看到女博士和阿離正在奮力轉動石門上的蛇頭機關,而壯漢則用身體抵著不斷湧來的屍蠱群,後背已經被啃噬得血肉模糊。
“快!機關卡住了!”女博士焦急地喊道。陳軒立刻上前幫忙,發現蛇頭底座卡著半枚玉佩,正是民國女子自毀雙眼時染血的那半枚。他將青銅符牌貼上去,玉佩瞬間與符牌合二為一,發出耀眼的青光。隨著哢嚓一聲脆響,石門緩緩向內開啟,露出裡麵布滿符文的密室。
眾人踉蹌著衝進密室,陳軒迅速轉動機關關閉石門。屍蠱撞在門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門板表麵的符文亮起,將撞擊的力量化解於無形。直到這時,眾人才癱坐在地,看著彼此身上的傷口和血跡,誰都沒有說話,隻有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鎮魂玉琮散發著柔和的青光。
阿離解開包紮傷口的布條,發現青黑色已經消退,隻剩下淺淺的疤痕。“這玉琮的光芒能壓製蠱毒?”他好奇地伸手想去觸碰,卻被陳軒攔住。天眼視野裡,玉琮周圍縈繞著純淨的能量,與之前看到的黑氣截然不同,而在石台底部,刻著一行極小的篆書:“天眼守正,萬邪不侵。”
女博士翻開古籍最後一頁,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如此...”她指著插圖上的完整玉佩,“傳說中能解除詛咒的不是獻祭,而是將天眼符牌與陰陽玉佩合一。林老隻找到了半枚玉佩,才會誤解銘文的意思。”書頁上的注釋寫著:“陰陽相濟,蠱毒自散。”
陳軒撫摸著胸口的符牌,突然明白師父臨終前的眼神。那些所謂的詛咒,不過是後人對守護責任的曲解,而曆代天眼持有者的犧牲,都是為了阻止像林老這樣的人誤入歧途。他看向石台上的鎮魂玉琮,突然發現玉琮表麵的紋路正在緩慢轉動,在青光中勾勒出完整的星圖。
就在這時,密室角落傳來細微的響動。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瘦高個的屍體不知何時被拖了進來,他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露出掌心藏著的半張紙條。陳軒撿起展開,上麵用朱砂寫著:“聯盟高層已有三人被蠱毒控製,速查...”字跡在青光中逐漸變淡,最後化作點點熒光消散。
阿離突然指著石門縫隙,那裡滲出的不再是墨綠色液體,而是清澈的水流。眾人湊過去查看,發現門外的屍蠱已經消失,原本陰森的墓道被水淹沒,水麵漂浮著被淨化的蠱蟲殘骸。而在水流儘頭,隱約可見透進來的天光,仿佛在預示著這場危機的終結。
陳軒將青銅符牌與合二為一的玉佩放在石台上,玉琮突然爆發出衝天的青光。光芒中,他看到無數模糊的身影在鞠躬,那些都是曆代守護古墓的天眼持有者。青光散去時,所有人身上的傷口都在快速愈合,連壯漢後背的啃噬痕跡都開始結痂。
“結束了?”阿離揉著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女博士卻搖搖頭,指著石台上浮現的新銘文:“不,這隻是開始。”銘文顯示,古墓深處還有更重要的秘密,與聯盟內部被蠱毒控製的高層息息相關。而在銘文末尾,畫著一枚與瘦高個密信上相同的朱砂印記。
陳軒握緊重新掛回脖子上的符牌,天眼傳來久違的溫暖感應。他知道,解開詛咒的不是獻祭,而是傳承。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是來自聯盟內部的更大危機,但此刻看著身邊的同伴,感受著鎮魂玉琮的守護力量,他第一次對所謂的宿命生出了坦然麵對的勇氣。
石門再次開啟時,外麵的水流已經退去,露出通往古墓深處的階梯。陽光透過墓道縫隙灑進來,在地麵拉出長長的光影,仿佛在指引著前行的方向。陳軒率先邁步踏上階梯,阿離和女博士立刻跟上,壯漢雖然還在咳嗽,但也拄著石塊站起身,眾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階梯儘頭的陰影裡。
而留在密室石台上的鎮魂玉琮,表麵的青光漸漸收斂,重新恢複成古樸的模樣。隻有仔細觀察才能發現,玉琮邊緣多了一道細微的裂痕,像是有什麼東西,已經隨著剛才的青光悄然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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