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兒一路走到三樓,看著門上寫著305的房門,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敲了敲門。
“請進。”裡麵傳來慕辰清朗的聲音,慕靈兒突然發現,慕辰的聲音好像也變了。
開門進屋,慕辰正坐在床沿上,抬頭一看是慕靈兒,臉上露出一個愕然的表情:“三姐?你怎麼來了?”說著站了起來,拉開了茶桌旁的椅子:“進來坐吧。”
慕靈兒強忍住想要質問的衝動,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走到慕辰身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掉。
看著氣呼呼的慕靈兒,慕辰有些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疑惑地問:“三姐,誰惹你了?”
這句話就像一根劃著的火柴,瞬間點燃了慕靈兒這個火藥桶:“你還敢問我誰惹了我?你說!為什麼把爹給你的鬥氣丸給賣了?就是為了這個什麼‘守護之心’嗎?難道你不知道鬥氣丸的價值?不知道爹對你的期望?”
慕靈兒這一發飆,那氣勢,簡直了!即便是再可愛再漂亮的女孩,發起火來也是相當嚇人的。這不,慕辰就被震住了。
“三三姐,你先消消氣,慢慢說,慢慢說……”慕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陪著笑臉說。
慕靈兒就像一頭看見了紅布的小母牛,氣喘籲籲,一張俏臉氣得通紅。即便是斯達洛夫等人已經告訴她慕辰此時已經擁有聖級實力,但麵對這個從小到大就沒讓她省心過的弟弟,那番話早就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氣喘了好久,慕靈兒才一屁股坐了下去,喝道:“說!”
慕辰撓了撓頭,舒了一口氣才說:“三姐,你要我說什麼?”
“啪!”慕靈兒一拍桌子,怒道:“為什麼賣了鬥氣丸!”
慕辰愣了愣,看著氣得通紅的慕靈兒,微微一想就明白了。想來是自己在諸位姐姐心目中的形象實在是太糟糕了,所以當聽說自己賣了鬥氣丸之後,姐姐們就以為自己是完全不顧慕昊天的期望了,所以才會這麼生氣吧?
想了想之後,慕辰卻笑了。慕靈兒看著慕辰的笑容,怒火“騰!”地一下竄了上來:“你還笑?難道你不知道爹對你的期望嗎?”
慕辰笑著搖了搖頭:“三姐,你是從什麼地方得知我賣了鬥氣丸的?”
慕靈兒愣了愣,然後沒好氣道:“校長那兒!……彆管我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賣鬥氣丸?!”
慕辰聞言頓時了然,看樣子是想打親情牌了。嗬嗬,為了讓自己加入,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慕靈兒見慕辰半天不說話,不禁又怒氣上湧:“說話啊!”
慕辰一笑道:“難道他就沒有說其他的?”
慕靈兒聞言一愣,怒火不禁一滯,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斯達洛夫說過——慕辰是聖級?!
“你……真的達到了聖級?”慕靈兒疑惑地問了一句,一臉不信的表情。
慕辰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慕靈兒見慕辰搖頭,正待發怒,卻突然愣住了——一層淡淡的銀色光芒浮現在慕辰的體表,銀色鬥氣?!
慕靈兒瞪大了眼睛:“你……你真的是聖級?”
她不相信,她不敢相信!從小到大,她和慕辰一起長大,對慕辰的言行舉止、性格行為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怎麼可能突然就成了劍聖?
慕辰淡然一笑。銀色鬥氣?嗬嗬,不過是他憑借著強大的精神力,強製將空中散浮的光元素強行聚集在一起,發出更強的光芒而已。以他精神力的強大,若是有意為之,即便是斯達洛夫等人親自到此,也絕對感覺不到絲毫——更妄論精神力相較斯達洛夫等人還要差上很多的慕靈兒了。有的時候,善意的欺騙還是非常有效果的。更何況——這也不算欺騙,他本身就擁有聖級實力——甚至更強。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靈兒完全呆滯住。
現在的狀況真的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慕辰這個記憶中永遠長不大的“小弟”,居然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甚至直追其父慕昊天!
慕辰突然抬起了頭,良久才低聲一歎:“三姐,我知道,在你的印象中,我永遠是那個人見人厭的‘四霸之一’。這不怪你,畢竟我自己做過什麼事,我自己清楚。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慕辰低沉的聲音響起,慕靈兒的心卻不由自主地平緩了下來,靜靜地聽著。
“之前你不是問我受傷的事嗎?其實我是受傷了,而且是被刺——被一個被我欺負過的女孩子給刺了。”
慕靈兒聞言,心臟猛地一跳,瞪大了眼睛:“什麼?你!你!……”白嫩的指頭指著慕辰,半天說不出話來。
“請聽我說完好嗎?”慕辰低下頭,看著慕靈兒的眼睛。慕靈兒似乎感受到慕辰眼中的誠摯,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你說……”但語氣卻變得冰冷起來。身為女孩子的她,自然明白女孩兒最注重的是什麼。
“我中了毒,‘奪神’……似乎是一種很厲害的毒。爹娘都以為我不會再醒來了,因為那個女孩兒拒絕給我這個‘淫賊’解藥……”
慕靈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卻忍住沒有說話,靜待他的下文。
“事實上,我自己都以為我不會再醒來了……昏迷的那段時間,我無法說話,無法動彈,甚至無法感覺……就像我已經死去,卻空餘下空殼而已……”
“娘親每天都會在我身邊守護我好久好久……淚水流出,然後又乾,然後又流出……我能感受得到……雖然沒有看到,但我真的感覺的到……”
慕靈兒聽到此處,眼中的薄冰已經漸漸消融。她似乎能看到娘親守在慕辰床頭,握著慕辰的手,無聲哭泣的場景……
“那段時間……我想了好多好多……真的好多。多到我甚至從來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被我忽略的東西……我想我從來不是一個好兒子……從來不是……”
慕辰的聲音低沉得仿佛能滲透進人的心底,宛如深井中的水,緩緩流淌……他臉上的黯然神色清晰可見,慕靈兒看著他,嘴唇微微開啟,卻又默默合上,最終沒有吐露半個字。
“那一刻,我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會徹底改變。是的,我一定會。我不想再看到母親因我而落淚,父親因我而憂慮,更不想讓姐姐對我失望。這真的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然後,奇跡般地,我醒了過來。我對此感到困惑不解,但醒來的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重新開始。然而,在皇城,我的名聲已經……所以我決定踏上旅程,希望能在旅途中找到一個新的自我,能夠帶著全新的麵貌回到父母身邊。”
“但當我醒來時,我發現一切都不同了。我那曾經孱弱的身體,竟變得如此強健,強大到連我自己都感到震驚。”
慕辰偷偷瞄了一眼慕靈兒,發現她已滿眼淚光。是啊,浪子回頭金不換,無論如何,“慕辰”這個身份,始終是她無法割舍的弟弟。
麵對此情此景,慕辰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此刻他隻能選擇隱瞞,哪怕隻是善意的謊言,也比殘酷的現實更容易讓人接受。
慕靈兒沉默著,慕辰也保持著沉默。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過了許久,慕靈兒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辰,你能這樣想,三姐真的很開心……”
在這真情流露的瞬間,慕辰心中卻閃過一絲苦笑。慕靈兒那稚嫩的外表,讓他很難產生對姐姐的依賴感,更何況他的心理年齡遠超於她。
但表麵上,慕辰卻裝出一副感動的模樣。“三姐,我……”
慕靈兒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是你的姐姐,看到你有出息,比什麼都讓我開心。至於‘守護之心’,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珍藏的。”說著,她朝慕辰鼓勵地點了點頭。
慕辰心中湧起一股罪惡感,欺騙如此純真的慕靈兒,讓他感到無比愧疚。
他在心底苦笑:“唉,善意的謊言,終究還是謊言啊……”
姐弟倆就這樣默默地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慕靈兒終於收拾好心情,臉上露出了笑容。是啊,還有什麼比看到弟弟走上正軌更讓姐姐感到欣慰的呢?但她又突然想起了斯達洛夫的話,不禁一愣,然後說道:“辰,三姐還有件事想拜托你……”
慕辰愣了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了,三姐。你去跟那老頭說吧,我答應了。不過隻是一段時間哦,因為我馬上就要開始我的旅程了。”
慕靈兒聞言一愣,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嗯……不過……”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語氣一轉。
慕辰挑眉問道:“什麼?”
慕靈兒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可彆指望我叫你老師哦……”
慕辰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窗外的烏雲漸漸散去,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地上。雖然隻是一點點陽光,但完全驅散陰霾也隻是時間問題了吧?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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