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斯內普將顧雲清從馬車上攙扶下來,然後陪著她走到塔樓。
費爾奇看著兩人出現在校門口,儘責地打開門。
“教授,還有彆人嗎?”
斯內普搖頭:“就隻有她了。”
費爾奇將厚重地木門重重的關上。
“鄧布利多找你,說不管多晚他都在辦公室等你。”費爾奇看一眼顧雲清,然後對斯內普說。
斯內普轉頭:“你先去回去吧。”
顧雲清點頭,轉身朝地下走去。
在轉角的地方,一個身影攔住她。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無比熟悉的聲音,讓她甚至都不用猜。
“雲峰,你還沒休息?”顧雲清轉身。
林雲峰穿著睡衣,簡單地罩著外套。
“睡不著,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我們好像好久沒好好聊天了。”林雲峰看她穿的單薄,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看了看樓梯上麵的方向:“我找了個空教室,我們去那兒吧。”
顧雲清看著他穿著單薄的睡衣,打算將衣服還給他。
“我練過內功,不怕。”林雲峰預見她的意圖。
兩人一路無言,隻有特意放低的腳步聲,順著樓梯來到林雲峰說的空教室。
打開教室門,林雲峰拉過一把椅子放在她麵前,然後為自己拉過一把椅子。
“禮服很好看。”他看著顧雲清身上的黑色禮服。
“師兄,今晚我必須去。”顧雲清有些尷尬,抓了抓裙子。
林雲峰並沒在意:“無所謂,多接觸接觸外麵的世界也好,以後可能這種機會會很少了。”
恍惚間,顧雲清有一種錯覺,好像林雲峰已經放下了,但當她看到林雲峰漆黑如墨的長發的時候,提醒自己這不是未來的雲峰。
“師兄,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無法回雲霄山了,你一定要自己走下去。”顧雲清回想著曾經那些殘酷的過往。
她好像從沒有機會讓林雲峰一點點接受,每一次都是給他當頭一棒的重擊,直到最後,這些無意或者刻意,帶給他無法彌補的折磨。
林雲峰有點奇怪:“雲霄山是你長大的地方,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是雲山,我記起來了。”顧雲清乾脆攤牌。
林雲峰下意識地起身,震驚地看著她,她避開他震驚的眼神,心虛地把玩著自己的裙擺。
“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他的聲音沒有特彆的情緒,隻是放慢,而且,有一絲聽不出的顫抖。
“卡卡洛夫給我下毒的時候,”顧雲清深吸一口氣,斯內普教給她的封閉術還真是有用,“那些毒素陰差陽錯地讓我回憶起了以前。”她看向林雲峰。
林雲峰腮幫子要緊,他眉頭緊皺。
“清兒,讓你受委屈了。我應該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恢複記憶的過程,很痛苦。”林雲峰的手伸向她的臉龐,臉上毫不掩飾的心疼。
顧雲清似有意無意地躲開。
林雲峰地手指停了一會兒,將她的一縷落在額前的發絲彆在耳後。
“為什麼躲開?你以前從不這樣的,你在埋怨我瞞著你?”林雲峰長歎一口氣,像小時候那樣,輕輕順著她的頭發拍拍。
看著此時的林雲峰,顧雲清忽然感覺到萬般的愧疚,她看著他熟悉無比的動作,眼眶逐漸濕潤,然後淚水慢慢滑落。
“清兒,怎麼哭了?在舞會上受委屈了?”林雲峰的劍眉之間湧上一抹殺意。
顧雲清趕忙搖頭。
“師兄,我讓你失望了……”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林雲峰感覺莫名其妙,但也沒顧得上其他,隻將她擁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不會的,不會的,你一直是我的驕傲,也是師父的驕傲……”他仔細地安慰著。
許久之後,顧雲清的心情平複了很多,她看著透過窗戶的月色,神情恍惚。
無論在哪兒,明月從未改變。
“你的頭發綁的太緊了,我給你梳梳頭吧。”林雲峰看她情緒穩定了一些,注意到她被盤的一絲不苟的頭發。
她沒有反對。
林雲峰將發簪拔下,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梳子,他將她的發尾慢慢梳開,然後拿起一縷頭發慢慢梳著。
“我還記得你以前總頂著亂蓬蓬的發髻練功。”他的動作十分輕柔,猶如嗬護嬌嫩的蠶絲。
顧雲清輕輕一笑,回憶湧上心頭,剛來雲霄山的時候,她的身體承受不住山中的清氣,總是感覺異常疲倦,早起晚了是常事,經常草草梳起頭發就跟著大家一起做功課。
“人如果能永遠停留在一段時間內該有多好。”顧雲清看著他將一縷發絲放下。
“不念過去,不畏將來,”林雲峰不置可否,“想太多徒增煩惱,對過去對未來,任何的偏頗都是妄念,妄念生煩惱,煩惱生貪執,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