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山一臉的生無可戀,落寞而又惶恐的猶豫不決。
這在他半輩子的商業生涯中還從來沒有過。
商人的本質,其實就是掠奪,也可以理解為“傷人”。
不傷害彆人哪能這麼快的積累財富?
徐彥輝和井泰華看熱鬨不嫌事大,開心的仿佛明天就要洞房花燭夜一樣。
他們倆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不是他們倆不能憂朋友之憂而憂,是因為向育紅對於嶽雲山來說,其實是個甜蜜的痛苦。
本就是舊時的戀人,十多年的時間被一道心門隔開,這次能陰差陽錯的見麵,對兩個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嶽雲山現在已經又成家了,但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就算不能在一起,也可以了卻十多年的一個心病。
至少徐彥輝和井泰華是這麼認為的。
對於兩個人的幸災樂禍,嶽雲山一臉的悲憤,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徐彥輝拍了拍嶽雲山的肩膀,笑著說:“老班長,你應該珍惜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然小嫂子怎麼會給你開門呢?”
嶽雲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就落寞的垂下了頭,沮喪的說:“你能不能有點公德心?我這輩子什麼都沒怕過,唯獨讓我麵對育紅我有點犯怵···”
徐彥輝收斂起了玩鬨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咱們國人都有一個情節的說法,有的人近鄉心怯,而你,應該是十多年來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所以才有點畏懼。”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麼的矛盾。
十多年了,嶽雲山每年都要抽出時間來回到常州農村,在那個熟悉而又親切的院子門口駐足站立很久。
他相信,向育紅知道他就在門口,但始終都不肯見他。
也許真像向育紅留給他的信上說的,婆婆的死,是她永遠都揮之不去的陰霾···
回首往事,嶽雲山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窮苦的年代,那個窮苦的小村子,那個善良而又淳樸的女孩兒···
小顧約定的時間是明天,嶽雲山也不敢再陪著徐彥輝和井泰華吹牛扯淡,匆匆告彆以後就自己房間了。
徐彥輝看了看井泰華身邊乖巧恬靜的井凝萱,笑了笑說:“認識老班長兩年多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緊張局促,看來再強大的男人也有克製他的女人。”
井泰華無奈的聳了聳肩,掏出煙來扔給徐彥輝一支,笑著說:“強大隻是外表,真正的內心是沒有任何裝甲的。老嶽馳騁商場這麼多年,其實心裡的最深處始終都給向育紅留著一片淨土。”
徐彥輝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能理解嶽雲山,就像他自己一樣,心裡不是永遠都有一塊獨屬於段麗的位置麼?
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他走到了哪裡,段麗始終都在那裡靜靜的等著他···
井凝萱一臉疑惑的看著徐彥輝,輕聲問:“向育紅為什麼一直都不肯見嶽總?本身連個誤會都算不上,解釋清楚了不就完了嗎?還至於十多年來一直鬱鬱寡歡?”
徐彥輝淒楚的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些時候人的做法真的很難用常理去解釋,就像他自己一樣,跟他同歲的代喜眼看就要當爹了,他現在連婚都沒有結···
“她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井泰華揉了揉自己大閨女的腦袋,溫柔的笑了笑。
“老嶽母親的死,雖然不是她的原因,但是善良的人總是習慣於把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才一直都認為對不起老嶽。”
井凝萱皺著可愛的眉頭,始終還是理解不了向育紅的執念。
而且,她還帶走了嶽雲山的兒子···
徐彥輝無奈的歎了口氣,幽幽的說:“她帶走顧養心其實是最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