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亞瑟的提問讓沈墨陷入了沉思,其實倒不是因為他覺得英餐已經無可救藥了,隻是這個問題的範圍有些太大了,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看出了沈墨的躊躇,亞瑟笑著擺了擺手:“請不要這麼發愁,隨便說說吧,想到哪說到哪。”
“我覺得主要是有三個方麵吧。”此時,沈墨也算是大體整理好了思路,開口說道,“其一,繼承;其二,創新;其三,宣傳。”
沈墨大學畢業之後好幾年沒碰過英語了,表達起來有些困難,幸好底子還不錯,倆人比比劃劃一會隻會,亞瑟也算是搞懂了沈墨的意思。
沈墨繼續說道:“關於繼承,您是專業的英餐廚師,我是個外行,就不多說了,不過我還是要說,不管刻板印象是怎樣的,相關從業者也絕對不能放棄對傳統的繼承。”
亞瑟摸著下巴上並不長的胡茬,思考著沈墨的話,他有所耳聞,華國人似乎是對傳承這件事看得比較重要,但沈墨此時第一個就提出這一點,他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意外倒不是反對,他對這一點其實也蠻讚同的,比如說他個人其實十分擅長烹飪咖喱,他也可以做一些英式創新咖喱,但拿著咖喱去宣傳英餐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了。
“其二就是創新,一些英式傳統菜品,或是礙於曆史背景,或是礙於創作年代,確實有一些在現在看來不儘如人意的地方。”沈墨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在掌握傳統菜品的精髓同時,想辦法去進行一些改進和創新,這是可以的。”
“這一點我倒是已經開始進行了,舉個很出名的例子,世界聞名的仰望星空派。”說到這個名字亞瑟臉上也露出一副有些微妙的表情,“創作這道菜的廚師也許隻是靈機一動,覺得很有意思,但它的外觀,確實不太有利於傳播,所以我已經在使用魚肉或是貝類代替魚頭,很多客人在不清楚這就是仰望星空的情況下還是給出了不錯的評價的。”
“除了菜品的創新,更多的新菜品也是有必要的。”沈墨提醒道,“其實中餐裡也有一些外觀或是口味上來說,有些類似於【黑暗料理】的菜品,但是因為中餐菜品數量繁多,那一些菜反而成為了一種蠻有意思的談資。”
“談何容易啊。”亞瑟歎了口氣,“新菜品的創作倒是不難,但是能代表英餐的菜品就比較困難了。”
“這就是前麵一點,有關傳承的問題了。”沈墨說道,“對傳統菜品進行係統性的整理,總結出成體係的烹飪技法和口味特點,這樣對新菜品的創作是有極大幫助的。”
點頭表示自己已經都記下了,亞瑟開始詢問最後一點了:“至於最後的宣傳…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沈墨微微一笑,湊到了亞瑟的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沈墨終於有空掏出了手機,給師父打了個電話。
陳立新有些心累的聲音在聽筒裡響了起來:“沈墨啊,你現在應該在英格蘭吧?怎麼樣?”
“我還好,其實這邊的菜品比我想象的要更有意思。”沈墨回答了一句,趕緊詢問道,“我看咱家那邊出現了個啥房屋塌方的事情?”
“唉…”陳立新長歎了一聲,“有些事你應該提前跟我說的,那是什麼情況啊,隻是嘗了一口我做的菜,我家就沒了,這事跟誰說理去?”
“嘿嘿…”沈墨訕笑了兩聲,隨後詢問道,“人沒事就好嘛,現在怎麼樣了?應該給賠償了吧?”
“嗯,出手倒是蠻大方的,直接幫我全款從房東那買下了房子,還包了之後的全套裝修。”陳立新說道,不過語氣並沒有很開心的樣子,“我本來說用不著的,搞壞了負責複原就是了,順便賠償一下我的家具就好,不過那兩口子好像很有處理類似事件的經驗,手腳麻利就把事給辦了。”
沈墨撓著頭,這事也不能叫熟練吧,應該是有做好預案的,畢竟之前應該也沒有太多的人有一口就讓薙切真凪報廢一間房的水平。
水平拿出最高水平的菜品,也隻是掀飛了屏風,炸爛幾根欄杆罷了。
“我先在館子這邊臨時租了個房,家裡那邊工人已經上門重建了,等搞好了我再搬回去吧。”陳立新又歎了口氣,這件事對老人家來說還是挺糟心的。
其實換個年輕人,一道菜換來一棟房子,絕對是是賺麻了的一件事,但陳立新的年紀,已經不是那麼看重錢財了,雖然身體還年輕,他的心態可早就有些看破紅塵的意思了。
所以讓人家給自己買下這房子,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再加上還要被迫換個住所,他覺得有些太麻煩了。
多年師徒了,沈墨隻是聽了一聲歎息,就大概明白了師父的想法,笑著開口開解道:“沒事的,人家不差錢,而且那位薙切真凪,能讓她品嘗到這樣的美食,也許人家覺得一棟房的成本算不上什麼呢。”
“也許吧。”陳立新也不再糾結,閒聊一會就準備掛電話了,“你在外麵照顧好自己啊,彆太累了,我還等著嘗嘗你的滿漢全席呢。”
“好好好,那就這樣,您晚上也早歇著,我這邊看時間吧,時間合適我在給您打電話。”沈墨掛斷了電話,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的猜想還成真了。
繪裡奈此時突然湊到了沈墨身邊,手裡同樣拿著電話,開口說道:“我剛跟爺爺通了個電話,得知了我母親那邊的消息,抱歉啊,給陳師傅添麻煩了。”
“不礙事。”沈墨搖了搖手,詢問道,“有吃後感嗎?我師父的性格肯定不願意談彆人是怎麼誇他的菜的,所以我壓根就沒問。”
“據爺爺說,房子雖然塌了,但是作為能量爆發的中心餐桌周邊卻沒什麼事,所以人才沒事,那一桌菜也被保護了下來。”繪裡奈也有些無語,“我母親在廢墟上,一個人吃完了那一桌菜,我父親都沒搶上幾筷子,據說差點給我母親的神之舌都給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