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沈墨看上去似乎是睡著了,不過卻突然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低低歎了口氣。
時間一轉就又到了周末,明天早上,他要繼續進行菜品的表演,這駝峰的菜譜一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徹底敲定下來。
無數思路一起在腦海中回轉,交織成了一團漿糊,雖然大體方向已經確定了,要做一道蒸駝峰,但一些細節還在糾結。
如何搭配配菜,如何選擇高湯,如何進行調味,一個個方案被沈墨一一列舉出來,問題是似乎他想到的好幾個方案都有可行性,所以又一次犯了選擇困難症。
在細細對風味細節做了一遍對比之後,沈墨也終於下定了決心,起床去搞點吃的。
沒辦法,這大半夜腦子都是吃的,越想越餓啊。
不過這麼晚了,沈墨並不打算離開酒店去會展中心,而是徑直來到了酒店的大廳,跟前台詢問起來。
“您稍等。”標準的微笑服務,前台工作人員打了個電話,沈墨則是直接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透過玻璃門看向外麵夜色裡的車流。
一輛黑色高級轎車突然停在了酒店門前,城一郎從車上下來,還跟車裡的什麼人打了個招呼,走進酒店大門後,正好看見了沈墨正坐在大廳裡,立刻轉身叫住了還沒離開的轎車,說了兩句什麼,一個看上去就是大人物的中年男子頂著大腹便便的肚子下了車,跟著城一郎走進了大廳。
沈墨見狀,也意識到城一郎這是要給自己引薦什麼人,便起身迎了上去,還沒說話手就被那中年人握住了:“沈墨!久仰大名啊!”
沈墨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露出一個笑容打著招呼:“您好,請問您是…”
“這位是阿德裡安·讓呂克·德·蒙福爾公爵。”城一郎開口介紹道,這個名字的長度就說明了麵前之人身份的與眾不同。
“公爵?”沈墨倒是有些疑惑,現在的法蘭西還有爵位製度嗎?
“雖然現在法蘭西沒有爵位製了,但一些老牌的公爵世家還是可以繼續傳承這個榮譽稱號的,隻不過沒有實際權利了。”城一郎看懂了沈墨的疑惑,開口解釋道,“不過這位蒙福爾公爵,還有一個身份,是法蘭西第二大黨團的副主席,某國家部門的部長。”
“啊,您好。”沈墨第一次接觸這種大人物,確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話題。
不過蒙福爾公爵卻是毫不在意:“我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吃,這一點你從我的體型應該也能看出來了哈哈哈,所以你就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食客好了。”
“好的好的。”沈墨客套了兩句,隨後又停了下來,主要是,麵對食客他也沒那麼多話可說呀。
“我已經聽說了你要去藍帶學園挑戰的事情了。”把肥胖的身子塞進沙發裡,蒙福爾公爵開口說道,“很有趣,要不要加個碼啊?”
“加碼?”有些不明所以,說實話,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藍帶學院的這次對抗能獲得些什麼好處,就是單純想去見識一下西方的頂尖烹飪學府罷了。
“是啊,如果你們贏了的話,我以私人名義,可以答應你的一個條件。”蒙福爾公爵說道,“我還算有些影響力,這個條件應該不算很差了吧。”
“那如果我們輸了呢?”沈墨問道,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會輸,但總該要問一問的。
“輸了的話,倒也簡單啦。”蒙福爾謔謔笑了起來,“把你最拿手的菜,給我好好做一桌宴席吧。”
“就這?”沈墨懷疑自己聽錯了,不過隨即便答應了下來,之前賭一桌席的話,對他來說也就是累上幾天,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好,我很期待啊,明天你的表演菜,我也會去現場品嘗的。”蒙福爾公爵又跟沈墨閒聊幾句,起身離開了酒店。
沈墨把目光投向了城一郎,城一郎舉起雙手表示這不關他的事:“這位公爵大人,也是現在藍帶學院背後最大的資方之一,所以他對這件事感興趣也很正常,他早就跟我說要見你一麵了,今天恰好在這碰見你了。”
“這個倒是不奇怪,愛吃的大人物和頂尖的烹飪學院有關係倒也正常。”沈墨說道,“我隻是沒看懂他的這個賭注。”
“還是年輕了不是?”城一郎說道,“你還是小看了一個頂尖廚師的影響力,你覺得我是怎麼認識他的啊,最頂尖的廚師傾注心血的一桌菜,絕對是值這個價格的。”
沈墨回憶了一下,還確實是這樣,陳立新因為薙切真凪的事情耽誤的那段時間,人家不僅直接幫他買下了房子,還直接動用鈔能力數倍補上了酒店因為陳立新暫時不在導致的虧空,搞得陳立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還是這對師徒不太習慣這個世界觀了,雖然不至於用廚藝統治世界,但起碼用來交換很多資源是沒什麼問題的。
“說起來,這大半夜你在這坐著乾嘛?”剛開口詢問,城一郎就看到一個服務員端了一個小盤子和杯子走了過來,放在了沈墨的麵前。
向服務員道謝之後,沈墨看向盤子,是六塊精致的貝殼形狀的小蛋糕,個頭真的不大,所以哪怕有六枚也不至於會吃太多。
“瑪德琳啊。”城一郎自然是認得出這種甜品的,開口直接介紹了起來,“《追憶似水年華》,你看過那本書嗎?書裡的瑪德琳就是用這種蛋糕勾起了主角的味覺記憶。”
“哦!就是這個啊。”沈墨前世年輕時看過這本書,但是基本上都忘乾淨了,不過城一郎一提,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來著。
“這家店還蠻貼心的嘛。”城一郎看著杯子裡的熱牛奶,“這種小蛋糕一般是搭配紅茶或者咖啡的,但估計是害怕影響到你的睡眠,所以換成了熱牛奶。”
聽著城一郎的解說,沈墨點了點頭,拿起一塊小蛋糕送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