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就到了學園對抗賽的這一天,伊薩米也一大早就告彆了這個小村莊,離開的時候,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袋子。
袋子裡麵是昨天製作出來的麵包,不過並非常態的麵包,而是他在嘗試能不能調整一下火候,讓麵包內芯更加柔軟時,好像有些失誤了,這一批麵包表皮顏色極深、異常酥脆,但內芯卻極度濕潤、膠糯,穀物風味,特彆是那種古老小麥的堅果香被異常濃縮。
“那個,瑪德琳婆婆真的沒有介意,她很喜歡你改良的菜譜,所以失敗一次也沒什麼…”臨走之前,莉婭還看著伊薩米手中的袋子,她不明白伊薩米為什麼執意要購買這些失敗品。
伊薩米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跨上了自行車,騎回了藍帶學院。
接下來的比賽屬於是有驚無險,不過伊薩米並沒有十分認真,他腦海裡一直在構思著今天晚上慶功宴的菜譜。
這消息自然是塔克米跟他打電話時說的,眾人並沒有跟選手們說這件事,生怕影響到選手們的狀態,哪怕是一點立fag的風險也得消除。
不過他們私底下還是有在做準備的,大家並沒有說明是慶功宴,但是出於對自己學園選手的信心,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次聚餐到底是為了什麼。
所以伊薩米將那些麵包帶回來並不是出於什麼內疚,不想讓瑪德琳婆婆吃虧之類的問題,隻是那種幾乎都快成流體的麵包內芯,對他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靈光一閃,他覺得他好像想做一道新菜。
不過靈光一閃距離真正的菜品,差距還是很大的,所以伊薩米幾乎整個比賽期間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直到比賽結束,被哥哥從走神中喚醒,一起來到了廚房。
雖然外層堅硬的麵包殼,很好得鎖住了內部水分,但是由於一路騎車回來已經花了不少時間,而且在看比賽時還要放置很長時間,他生怕影響到,所以伊薩米還是提前借來了一個保濕保溫保鮮箱,將麵包妥善保存了起來。
“伊薩米,你要做什麼啊?”塔克米已經忙碌了起來,不過看著弟弟對著幾個看起來外殼甚至有些烤焦的麵包發呆,還是有些好奇得詢問。
“acatta。”伊薩米隨口回答了一句,“不過我想稍作一些改動。”
“那是什麼啊?”一旁同樣正在做菜的水戶鬱魅向塔克米詢問了一句,這兄弟倆說意語時旁人自然是聽不懂的。
塔克米一邊操作一邊解釋了起來:“這個詞的話,直譯過來應該是【煮熟的水】吧,是一種曆史悠久的傳統意式湯品,舊時的窮苦人們要長時間外出工作,隨身攜帶的隻有堅硬的麵包,用水泡成麵包糊之後加入些野菜,搭配著有限的比如橄欖油、洋蔥之類的食材,搞出來果腹的湯。”
“哦…”水戶鬱魅應了一聲,雖然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但也不至於看不起這樣的貧苦人民發明的食物,尤其是塔克米說過,這種湯曆史悠久,一直演化到現在,肯定也是有了很大的變化。
很明顯的例子,伊薩米現在使用的就不是清水或泉水,而是提前擺脫葉山亮煮出來的蔬菜高湯。
伊薩米此時也終於動了起來,切開了麵包,用勺將內部膏狀的麵包芯挖了出來,盛在一個盆子中備用。
再小心翼翼切去麵包最外層有些烤焦的部分使得風味不至於發苦,撕碎之後直接加入了剛才的麵包盆中。
隨後從旁邊的食材筐裡摸出幾枚番茄,端在眼前端詳了一下,十分滿意,這是品質極高的聖馬爾紮諾番茄,被譽為來自意國的“紅金”,是製作意式醬料的靈魂,這藍帶學院的食材水準不比他家的店裡食材水準差。
先將番茄劃一個十字,打開燃氣灶,用明火將番茄燒至皮黑後用冷水衝洗剝去外皮,直接在剛才盛放麵包的盆裡,徒手捏碎番茄肉,保留番茄籽和番茄汁,再倒入一些蔬菜高湯,攪拌均勻,讓撕碎的麵包殼在浸泡中慢慢變軟。
取過一口鑄鐵鍋燒熱橄欖油,大火煎香胡瓜片至表麵產生焦紋,投入鯷魚碎炒化,再加剩餘高湯煮沸後倒入浸泡麵包塊和苦苣,沸騰煮大約三分鐘時間。
從一旁的烤箱裡取出帶莢烤的蠶豆,剝仁,和用手撕碎的羅勒葉一起加入已經離火的鍋裡,再次攪拌均勻後,分裝在這個餐盤中,撒上佩科裡諾奶酪粗粒,冷淋橄欖油後直接端上桌。
在做菜的過程中,伊薩米有刻意控製速度,所有步驟恰好是在所有人都到場之後才完成的,端上桌後恰好一人一份。
沈墨一開始還沒太注意麵前的這一份湯品,但是那一股麥香味抽空就往他的鼻孔裡鑽,期間還夾雜著一些鹹鮮野生氣息,這種感覺就仿佛是海風吹進了麥田,隻要沒有氣味更加濃鬱的菜品轉到麵前,這湯品就堅持不懈得吸引著沈墨的注意力。
低下頭認真去觀察,深色的麵包殼半浸在濃稠琥珀色的湯中,邊緣已軟化成絮狀,中心卻倔強地挺立。
金黃的胡瓜片煎出虎皮紋,斜插在麵包殼縫隙裡,像擱淺的獨木舟。幾片深綠的苦苣葉漂浮其上,鮮紅的烤番茄肉則像火山熔岩潑濺。
冰涼的橄欖油正順著佩科裡諾奶酪粗粒組成的緩緩流淌,油花在熱湯表麵炸開細小的金色漣漪。
看向伊薩米,沈墨來得晚,並不太了解這道湯的具體細節,想要獲得一些信息。
可是伊薩米注意到沈墨的目光後,卻沒有介紹,反而伸手示意了一下,表示讓沈墨先嘗一嘗。
塔克米的目光也投了過來,他感覺自己甚至有些緊張,他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沈墨在他眼裡有多麼權威,但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弟弟創作出來的這道acatta能獲得沈墨的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