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斯係列坦克無論什麼型號。基礎裝甲一水的都是十二毫米,據說是因為這正好是維克斯點五零機槍發射的半穿甲彈能夠穿透的最大厚度,這是英國人固步自封閉門造車的產物,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其他國家並不會按照英國人製定的規則轉的時候,英國陸軍已經裝備了大量的這種脆弱的玩具,等到想要改變時卻發現已經來不及跟上世界的潮流了。
這些迷你坦克上隻安裝有一支水冷機槍。口徑有點三零三的也有點五零的。其中以點三零三比較多,因為這個口徑的機槍質量比較輕,子彈也容易補給。
一個中隊的步兵坦克沿著中心十字主乾道排開,每隔二十米停放一輛,在街道上一左一右交叉配置,幾個隱蔽的巷道裡安排了瑪蒂爾達一型作為伏擊火力,這些坦克速度太慢,隻能拿來當成固定火力點使用。
瑪蒂爾達二型作為絕對的主力,被安放到了幾個關鍵的路口。它的任務是憑借厚重的裝甲和火力吸引德軍的注意力,配合兩側房屋裡的步兵對德國坦克發起近距離突擊。
艾德伍德把他的指揮車停到了鎮中心教堂邊,他命令兩名步兵帶著有線電話爬上教堂鐘樓的塔頂,作為觀察哨彙報德軍的動向,他將使用指揮坦克上的無線電,居中指揮整場防禦作戰。
但是當德國坦克的車影出現在坡道的頂部時,艾德伍德才發現自己似乎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而遠處山坡頂站在四號坦克炮塔裡端著望遠鏡觀察的斯乃德中尉此時發出了和艾德伍德一樣的感慨,英國人用對了戰術,卻選錯了戰場。
德國人占據了製高點。他們能夠從坡頂輕鬆的俯覽整片丘陵穀地,整個坦普爾尤厄爾鎮都在德國人的視野之中,他們隻需要要端起望遠鏡,村鎮裡英國人的一舉一動他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斯乃德已經從英國部隊的調動中察覺了英國人的作戰企圖,他們很明顯準備和自己在麵前的小鎮裡展開巷戰。
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手的目的,德軍當然不會讓敵人如願,況且斯乃德早就被上級耳提麵命過多次,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與對方打城鎮巷戰,裝甲兵是戰場上的騎士,這些粗活應該交給其他專業人士來乾。
斯乃德向上級報告了自己的發現,突擊群指揮官是陸軍22步兵師的弗蘭克.赫伯特少校,他一聽斯乃德的報告就知道對方現在需要的是什麼支援。就在英國步兵和坦克手正在鎮子裡緊鑼密鼓的構築著防禦陣地時,德國人開始忙著安置他們的大殺器。
十八輛野牛自行火炮緩緩的開到了坡頂邊緣,他們排成兩排,炮管高高仰起,炮兵指揮官的指揮下,德軍炮兵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炮擊前的準備工作,觀察手們熟練的架起了炮隊鏡和測距儀,在地圖上開始測繪起炮擊坐標,一個個參數被輸入了炮兵機械計算機裡。
彈藥車排成一排停在炮兵陣地側後,彈藥手開始推著手推車給每個炮組分配發射藥筒和彈頭,短短的黃銅藥筒被存放在木質的彈藥箱裡,每箱裡麵裝有兩枚,彈頭單獨的裝在一個個獨立彈藥筒裡。彈藥手在自行火炮旁的地上鋪開一張帆布,隨後把藥筒與彈頭從包裝容器中取出,按照一枚彈頭一個藥筒配對,整齊的碼放在帆布上。
一發炮彈與藥筒被推進了炮膛,自動炮閂關閉,炮手在炮尾發射扳機上掛好了炮繩,首發炮擊的參數傳達了下來,瞄準手開始轉動手輪,按照參數調整好了炮擊方位與高低角度,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隻等指揮官下達命令,炮兵營立即就可以向村子展開炮擊。
這就是德軍應付眼前這種局麵的處理方法,哪裡有那份功夫跟你打巷戰,這村子我不要了。
當艾德伍德從觀察哨那裡獲知坡頂出現德國人的大家夥時,他還蹲在指揮坦克裡調度手下的裝甲部隊,接到哨兵的電話後,他不知道哨兵口中那所謂的大家夥究竟是什麼,想當然的認為或許是另一種德國坦克,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不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多也就是以身殉國,為國王儘忠罷了。
但是沒過半分鐘,當艾德伍德從坦克裡爬出,準備上塔樓再次觀察一下德軍動向時,遠處的坡頂傳來了一連串滾雷般的轟鳴,這絕對不是坦克炮能夠打出的聲音。艾德伍德中校聽到空中由遠而近傳來一連串的嘶鳴尖嘯聲,感覺脖子後麵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他很清楚那聲音代表了什麼,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德軍的意圖。
坦克團長頓時感覺心喪若死萬念俱灰,他此前的努力在這一刻看來猶如笑話一般,更讓他痛悔的是,他親手把自己的部下帶入了一個絕地,而那些勇敢地向德軍坦克決死突擊的坦克手們所作的犧牲被自己白白的浪費了,他原本可以利用這些時間帶領部隊撤退的。
帶著滿腔的悔恨,艾德伍德中校站在鎮中心的教堂外的台階上,高高的仰著頭望著教堂門楣上的十字架,那個古老的鐵製藝術品在紅色的夕陽映照下顯得格外神聖莊嚴。
“上帝啊。。。。”艾德伍德發出了他人生中最後一次感慨。一發150毫米炮彈擦著教堂的屋簷幾乎以垂直的角度打到了教堂的台階前,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一陣鋼製彈片與碎石的暴風席卷過整片廣場。爆炸過後,碎屑如同雨點從空中淅淅瀝瀝落下,停在教堂邊的十字軍指揮坦克上到處都是彈片打出的凹痕和劃傷,教堂厚重的橡木大門被打得支離破碎,半扇門板已經從門框上脫離了出來,傾斜著倒在了教堂的門庭裡,木板上麵布滿了碎石和彈片打出的孔洞,滿地都是門板碎裂中迸發出的木刺碎屑。
而此前站在台階上的艾德伍德中校,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台階上隻留下了一隻刷的鋥亮的軍官皮鞋和一頂黑色的裝甲兵貝雷帽,帽牆上的第七王後私屬騎兵隊的帽徽在彌散的硝煙中依然閃閃發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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