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商議下)
花穀的報告隻有短短兩頁,但是澤田茂卻整整看了一刻鐘時間,最終在早就等到不耐煩的鬆岡催促之下,他才把那兩頁紙遞給了坐在一旁的外相。
“這隻能說厚東少佐對陸軍大臣有所不滿,並且對上級的命令不夠理解,並不足以證明他就是此次事件的策劃者。而且他又為什麼要刺殺外務大臣閣下,這根本不合邏輯嘛。認識那個支那流氓的人也並不隻有他一個,我更相信那個人是受到了重慶方麵的收買,這隻是又一次蔣中正操縱的刺殺行動。”說完澤田捋了把唇上的八字胡,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刺殺的對象究竟是誰,還不能那麼早就做出決定,雖然刺客當時呼喊的是抗日口號,但是也有可能是針對德國元帥,目地就是破壞德日兩國的親善關係。”影佐在他的小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著,他低著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花穀現在在哪裡,能不能讓我見見他。”鬆岡沒有接茬,他把那份報告傳給了影佐,轉過臉對著三浦詢問到。
“哈!他就在外麵等候,我馬上就讓他進來。”三浦點著頭答應到。
“幸苦了。”鬆岡和氣的說到。
“哪裡,這是在下分內的事情。”三浦向著鬆岡鞠了個躬,隨後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刺客的目標不是我,當時我距離對方隻有五六米遠。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睛,他的視線根本就沒有看向我,而是緊盯著布倫博格元帥。”看著三浦關上房門,鬆岡轉回頭長噓了一口氣,然後微微搖著頭說到。
“事後我反複思考過這個問題,刺客的目標如果是德國元帥,那麼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這種刺殺行動與其說是想要破壞德日關係,更像是要破壞支那重慶政府與德國的關係。
那一刻我心裡最為懷疑的,就是南京汪兆銘方麵,因為他們有理由有條件也有足夠的能力搞出這種事情。他們中不少人一直與重慶方麵藕斷絲連牽扯不清,這些我們也是清楚的,但是同樣也有最為仇恨敵視重慶蔣中正的一夥人,中國人有一句話叫【成王敗寇】,相信你們都聽說過。為了不成為裡麵所說的【寇】,他們有時候會做出一些讓我們都難以理解可怕事情來。“梅機關”一直在和南京那邊打交道,相信影佐君也讚同我的說法吧。”鬆岡一邊說一邊走到屋角,拿起放在茶水架上的熱水瓶,走回桌旁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一些熱水。
“你也要加一點嗎?澤田君。”
“啊,非常感謝。”澤田茂連忙掀開茶杯的蓋子,恭敬的欠身致謝到。
“確實如此,閣下。汪兆銘手下確實有很多目光短淺的家夥,思考問題完全依照本能。如果沒有看過這份報告,我可能真的會有些擔心,說不定就是其中的某個膽大的家夥,指示七十六號做出了這件事。”影佐合上了花穀的報告,雙手遞還給了鬆岡洋右。
“花穀大尉的報告,暴露出了這幾個軍官思想上的問題,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這麼多優秀教官,竟然無法教會我們的年輕軍官如何去服從命令。花穀提出的疑問是有道理的,厚東少佐確實有很大的嫌疑,具有這種危險思想的人竟然還擔任著聯隊參謀的重要職務,我認為憲兵特高方麵應該立即跟進調查。”影佐的神情無比認真,這可是在外務大臣麵前表現個人態度的絕佳機會。
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這件事必定會捅到禦前去,即便厚東最終被證明是無辜的,這位少佐的人生也完蛋了,他竟然敢在陸軍大臣三令五申之後,背後非議對方的決定,這簡直就是公開戳刺東條的逆鱗,真當“剃刀東條”的外號是白叫的麼。
不過相比到時候再痛打落水狗,最早把狗踹進河裡的那位,豈不是更能讓東條感覺親近,雖然影佐的職位使他不用怎麼在意陸軍大臣的看法,但是參謀本部裡都知道,這位陸軍少將是出名的會做人。
“如果刺客刺殺的目標真的是布倫博格元帥,而且是我們的軍官所策劃的,那麼一旦事情被揭露出來...”澤田茂被自己的猜測嚇出了一頭冷汗。
“不但帝國在世界上的聲譽會受到損害,而且和德國之間的關係也將受到嚴重的破壞。”鬆岡洋右神情嚴肅的說到。
“所以現在我們必須立即查明事情的真相,而且要趕在英法兩國前麵。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抓住那個劉阿根,這個人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隻要把他掌握在手裡,我們才能獲得這件事情上的主動權。”影佐少將當即指出了問題的關鍵點。
“我們現在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是如果刺客是南京方麵指派的,我們該如何解釋,其二是如果刺客是厚東少佐指派的,我們又該如何應對。”鬆岡手指托著下巴說到。
“難道就不能是重慶指派的嗎?”澤田話剛出口就知道自己提了個蠢問題,因為在座的兩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白癡。
“閣下,花穀大尉到了。”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三浦站在門口報告到。
“進來。”鬆岡大聲回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