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二樓的主臥室。
李懿站在門口，輕輕朝內推開了門。
“清研，父親就在裡麵，他身體不好，你們……儘快出來！”
雖然旁邊並沒有族老。
可李懿不敢鬆懈，依舊是保持和善的態度。
聞言，李清研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嘴角上揚：“這沒你的事了。”
“……行，我在外麵等你。”
李懿攥緊雙拳，點了點頭。
隨後。
李清研便帶著兩人走進了臥室。
一股發苦的藥材味撲鼻而來。
她捂著鼻子，眉頭微微皺起，冷眼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和三十年前相比。
此人幾乎就要瘦脫相了。
如果不是那令她痛恨入骨的眉眼依舊清晰，她可能都不敢認。
李曦年和葉熙語也朝著床上的人看去。
眼神一個賽一個的冰冷。
誰讓這躺在床上的人，害李清研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蒙受那麼大的冤屈。
李清研來到床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的親生父親，這麼多年沒見了，過往的一幕幕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她的腦海中閃現。
恨……
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
也許是察覺到了床邊的動靜。
李成德眼皮子動了動，微微睜開了混沌的雙眼。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
那張他思念了許多年的臉赫然出現在麵前。
他激動地張開嘴，迫切的想要說些什麼，可發出來的聲音就像是尖刀刮在碗裡一樣，令人感到厭惡和嫌棄。
“呃……”
李清研低笑道：“彆這麼激動，我聽說你快死了，所以帶著我的兒子和兒媳過來看你最後一眼，順便……找回我母親的遺物！”
李成德顫顫巍巍的抬起手，還沒等碰到她身上的貂毛，就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多年的悔恨讓李成德淚流滿麵。
他緊緊盯著李清研，像是要把她深深的刻在心裡。
李清研卻是直接無視了他的眼神，側身對兩人說道：“這就是你們外公，過來打聲招呼吧！”
李曦年站在原地沒動，甚至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反而是葉熙語走了過去，彎下腰替李成德緊了緊身上的被子，開口道：“外公，我是你外孫媳婦，雖然你沒有見過我，但我卻一直聽母親談起你，談起這個家的過往之事，所以對你並不陌生呢！”
這番話就像是刀子一樣紮進了李成德的心裡。
過往之事。
是他最悔恨之事。
葉熙語看著他顫動的眼球，微微一笑：“不得不說，外公還是很有福報的，生了這麼重的病，舅舅還願意每天伺候，風雨無阻，果然養兒防老！”
“呃……呃……”
李成德越聽越激動，渾身顫抖不已。
什麼狗屁養兒防老。
他變成如今這樣，都是被那個野種給害的啊。
可惜。
即便李成德心中怒火滔天。
此刻他也說不出話來。
隻能瞪大雙眼，祈禱麵前的三人能讀懂他的眼神。
怎料，李清研突然不耐煩的揮了揮麵前的濁氣，催促道：“差不多得了，咱們趕緊出去，這裡的死味兒可真讓人惡心！”
“知道了，媽！”
葉熙語乖巧的點了點頭。
而李曦年全程沒有和李成德有任何交流，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他，就徑直轉身走出了房間。
李懿果然還守在這裡，看見三人出來，他迅速關上了臥室的門，就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