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興一聽,心中頓時不樂意了,忍不住開口追問:
“大將軍,怎麼同為著,為何獨不賞我?這豈不是有失公允?”
高澄輕輕搖著手中的白羽扇,嘴角露出一絲淺笑,眼神中卻透著一絲狡黠
“遵世若說準了,正合我意,故而有賞;
可你說天要下雨,若果真如此,那今日這東山之行,豈不興味索然,枉費心力?”
眾人聽了,紛紛忍俊不禁,
而李業興卻是無奈地輕輕搖頭,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無話可說。
高澄的目光在席間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魏收身上。
想到這魏收如今已被他提為正常侍,兼任中書侍郎,但卻過於放浪形骸,想著今日要好好敲打他一番。
於是,大聲說道:“魏收、向來恃才傲物,行事無所宜適,你們今日須揭出他的短來。”
言罷,再次高聲喝道:“魏收,你可敢以‘風雲易變,人當何為’與眾一辯?”
魏收微微欠身,神色傲然地回應道:“大將軍既有雅興,伯起又豈能掃興?”
眾人一聽辯風雲,實不知高澄所指指今日天氣之變,還是未來朝堂之變,皆開始嚴肅起來。
高澄滿意地點點頭:“好,遵彥,你且先抒高見。”
楊愔在席上先向高澄恭敬地拱手行禮,而後轉向魏收,亦禮貌地抱拳示意,隨後侃侃而談
“風雲變幻之際,猶如亂世之秋。
昔日太公望,垂釣於渭水之濱,雖遭風雲驚擾,然其壯誌不移,心如磐石。
待文王臨,終得展宏圖,成就大業。
此乃示人以靜守待機之妙道,不因風雲之無常而亂其本心。
卿以為如何?”
高澄不禁思緒萬千
“自古人傑之興,多賴風雲之勢,可其間強梁之輩,沒於風雲者,又豈在少數?
如今與西的戰亂紛局已久,可最終鹿死誰手,天下誰主,猶未可知。
楊愔的說法,讓他不免想到父親的做法,一直以來,多求順天之勢!
人謀而失算於天機者,多中道而殂,然能全然承天運者,又有幾何?
當靜俟天機,抑或奮而人謀?似宜折中取道,行乎中庸。”
魏收微微昂首,神色間帶著幾分不羈,反駁起來
“太公之遇,固為天命,然風雲豈獨眷顧一人?
當此之時,天下豪傑並起,若皆靜守,恐良機儘失。
且風雲之變,如洪流,非靜守可禦。
昔大禹治水,繼父之誌,十三年間,櫛風沐雨,三過家門而不入,此非靜守,乃因勢利導,主動迎變,終成治水之功,解萬民於倒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