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澄講話的結束,眾人有的回歸自己的席位,有的往外開始慢慢散去。
高隆之與尚書鄭述祖並排而行,鄭述祖不禁抱怨起來。
“如今崔暹得世子支持,以貪腐枉法彈劾百官,也倒是無話可說。
我就是看不慣那宋遊道,仗著有世子撐腰,在尚書省橫行霸道,
稍有他不如意的,就對眾人鞭刑叱責,搞得尚書省整日,人人皆懼。”
高隆之聽了,眼裡流露出一絲狠厲之色,想到之前宋遊道彈劾自己,就一肚子窩火。
“他這個人倒真像一條瘋狗,見誰咬誰,行事乖張霸道,
他什麼人?不過從州入省,狗仗人勢罷了!
況且司州牧鹹陽王之事,定有宋遊道從中告密,如今他又在尚書省內耀武揚威,
尚書省決不能留此人,以後要有機會,定要好好參他一本!”
除了他們兩人的議論,其他眾人也是唏噓不已。
“如今禦史台監察之事,可謂是事無巨細,還真是要謹慎言行。”
“可不是嗎?聽說之前太府出納的一切用度,他們可都是一一去實核了,
唉,尚書令之前太過膽大,明明世子都任了崔暹為禦史中尉,還敢頂風作案”
“小聲點,彆讓人給聽到了,人如今不是已經放了嗎?”
高歡也書信給鄴城諸貴敲打安撫,言
“崔暹居憲台,鹹陽王、司馬令皆吾布之舊,尊貴親呢,無過二人,同時獲罪,吾不能救,諸君其慎之!”
意思就是同高澄講的一樣,潔身自好,不然被崔暹盯上了,誰都救不了。
高澄的理由終究是反腐,背後又有高歡,而崔暹是高澄最信任倚重之人,也就沒有人敢對他們說不,也沒有人敢於朝堂之上明目幫襯被劾之人。
可宋遊道雖嫉惡如仇,但行為處事素來霸道,所以他漸漸成為群臣針對的眾矢之敵。
司馬子如被釋放之後,府邸家產皆被抄沒,如今的他一貧如洗,與家人在鄴城一座破舊的土房裡勉強度日。
侯景早前早已知曉司馬子如被罷之事,所以歸鄴之際,特意抽空前來探望。
待來到那破舊土房門前,他微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才抬手叩門。
司馬子如聽到敲門聲,趕忙起身,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向門口。
打開門的瞬間,看到侯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感動,忙側身讓侯景進屋。
“萬景啊,快請進,快請進。”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與疲憊。
侯景走進屋內,目光掃過那簡陋的陳設,心中不禁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