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北秋想到秦姝此前為了劉桃枝口中的世子,不惜喬裝混入軍中。
這剛打完仗,這就來了個俊公子,瞧他們那股熱乎勁兒,心中不由泛起一陣酸意,臉上卻浮出一絲得意,揚了揚下巴,開口譏諷道:
哼,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屋裡那位公子想必就是渤海王世子吧!瞅你這模樣,頂多也就是世子身邊的跟班!”
舍樂一聽,眼睛一瞪,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下趙北秋的腦袋,沒好氣地斥道:
“跟班怎麼了?那也是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跟班!
你這毛頭小子,年紀輕輕,怎的一點規矩都不懂,也不曉得尊重長輩?
聽好了,大爺我叫紇奚舍樂,阿姝平日裡都得敬我一聲大哥,你嘛……怎麼著,也得管我叫聲舍樂叔!”
趙北秋腦袋一偏,立馬反駁道:
“你這算法可不對,阿姐叫你大哥,我跟著阿姐喊你大哥就行,哪能亂了輩分,喊你叔叔呢?”
舍樂撇了撇嘴,不耐煩地擺擺手:
“罷了罷了,都隨你。話說回來,你這小鬼叫什麼,打哪來的?”
說著,兩人踱步到院內石凳旁,相繼坐下,你一言我一語地探起底來。
屋內,高澄與秦姝相對而坐,身前的桌案上堆滿了禮品衣物。
高澄興致頗高,拿起一件衣裳,在秦姝身前比了比,滿眼期待地問:
“阿姝,你瞧這衣裳的樣式,可喜歡?”
見秦姝微笑點頭,又順手拈起一塊糕點,溫柔地遞到她嘴裡。
同時輕聲說著:“嘗嘗這個,合不合口味?”
待翻出一支簪子,高澄輕輕撥開秦姝的發絲,小心翼翼地將簪子插入她的發髻,端詳一番,甚是滿意。
可拿起一對耳飾,比在秦姝耳側時,卻驚覺她耳垂光潔,沒有耳洞。
高澄心猛地一揪,不禁懊惱起來,滿心自責地低語:
“怪我疏忽,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些日子,這麼多年,我竟不知,你不戴耳飾是因沒耳洞。”
說罷,緩緩放下耳飾,神色間滿是失落。
秦姝見高澄有些許內疚之色,身子微微前傾,湊近高澄的耳朵,盯著他的耳洞,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輕聲問道:
“子惠哥哥,你這耳洞是什麼時候穿的呀?那會兒疼不疼呢?”
高澄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耳垂,搖了搖頭:“我實在記不清了,也忘了疼不疼。”
秦姝拿起那對被放下的耳飾,輕輕晃動,耳飾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淺笑盈盈,抬手便為高澄戴上了一隻,高澄也配合地晃了晃腦袋,耳墜上的鈴鐺跟著清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