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康聞令便迅速起身,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講述道:
“遵命,大王!
此次征討部落稽,得益於大王妙計、世子指軍、以及諸將奮勇,得以大獲全勝。
隻是對陣之時,部落稽酋長見勢不對,依著穀地錯綜複雜之勢,偷遁逃竄至烏突東側山穀之中,並依山險布下箭陣伏兵。
世子親自率眾前去清剿,隻是敵軍狡詐,以其酋長首級詐降,妄圖偷襲世子。
千鈞一發之際,幸得一位神箭手及時搭弓射殺降將,護得世子周全。
隨後世子一馬當先,率領這眾將士奮勇殺敵,終將頑敵剿滅。
而那位神箭手,更與世子同騎,一路不僅以身相護,還射殺敵軍無數。”
高澄又暗自琢磨起來:“陳元康這般講,似有借機宣揚我的戰功,可為何非要將阿姝牽扯其中?難道父親是要給阿姝長勢?”
想到此處,不禁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會心笑意。
眾人自是先對著高歡一番恭維,對著高澄一番誇讚,同時也不少人問起了那弓箭手。
卻聽高歡接著說道:“那弓箭手並非旁人,正是孤昔日認下的養女。
她不僅此次隨軍征討部落稽,早在邙山之戰時,就曾參與埋伏黑獺。
隻是當時她身負重傷,全得阿六敦,你家明月悉心照料,才得以康複。”
此語一出,席間眾人頓時來了興致,紛紛探身,七嘴八舌:“大王,既有這等當世木蘭為女兒,應當讓我等也見識見識她的風采啊!”
高澄越聽越覺不對勁,即便要為阿姝造勢,也不該扯出當初認女這件事,更不應該在此時去扯斛律光。
斛律金此時也來了勁,大聲笑道:“邙山時,我記得大王身邊有一帶麵具的生人,當時也未辨彆是男是女啊!莫非就是她?
明月倒也從未對我說起此事,大王,不妨將此女召來,好讓大家都見見!”
段韶此時也想起邙山之戰時,跟在高歡身旁,那個帶麵具的神秘人,手肘輕搗斛律光,低聲笑道:
“你還照料過人家,大王為何要把這事兒說出來?莫不是有意為你牽線?”
斛律光隻是麵露窘色,不安地望向高澄,並未理會段韶的打趣。
斛律羨也疑惑問道:“大兄,你是何時照料阿姝的?我怎麼也不知道?”
“你彆說了!”斛律光越發不耐煩!
“父親,您這是何意?阿姝她……”
高澄再也坐不住了,又站起身來,剛要追問,卻迎上高歡一個怒目。
“子惠,眾人麵前何故總是這般失禮,你且給孤坐下!”
高澄望著眾人對自己的異目,也隻能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