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秦姝眼底爍過璀璨,合目將第二杯一飲而儘。
宇文護指腹輕撫著杯沿,目含千言,舉杯緩緩飲下,酒入喉時眼角溢出淚痕。
想著秦姝大概隻是想著早點飲下這三杯酒,好擺脫他這個‘不自在’,便問道:“我何故令你不自在?”
秦姝被問住了,她根本無法解釋,便自顧提壺滿了第三杯。
“這第三杯——”,秦姝雙手托起杯盞,對著宇文護:“祝將軍一路順風!”
宇文護喉間溢出一聲低笑,似嘲似歎:“嗬......”單手執碰向秦姝杯盞。
三杯飲儘,宇文護倏然起身,玄袍帶風走到門口,卻猛然頓了下來:““秦姝。”
他側背著秦姝,沉聲說道:“下次不要叫我認出你來,我不想再救一個敵人!”
說罷疾走離去,隻是幾步後,卻又驟然停步,急吸氣後突然折返,幾乎是撞開房門。
秦姝還未回神來,宇文護已然近身,半跪下來,一把扣住她的後頸,帶著酒氣的唇狠狠壓了下來,如攻城掠地,似要這些年錯過的、未訴的、不甘的,儘數渡進她唇齒之間。
秦姝十指死死抵著宇文護,卻如蚍蜉撼樹,根本扭不過他厚重力道。
掙紮間,一滴淚滑落,不知何時,繃緊的脊背漸漸失了力氣,終是化作他臂彎間漸漸消融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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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護察覺懷中人的軟化,力道不覺轉柔,卻反而觸及更深的渴望。
他指尖陷入秦姝青絲,正欲俯身——
“將軍......末班渡船將至。”門外突如其來的稟報,瞬間打破滿室旖旎。
宇文護略略撤身,掌心仍抵著秦姝後頸,額頭相貼傳著炙熱,呼吸交錯在咫尺凝成白霧。
“秦姝,”聲線沙啞,抑著萬千情緒,最終隻化作一句低沉渴求。“跟我走!”
“你走!”秦姝猛地彆過臉去,“不然我會殺了你,殺不了你,我便去死!&34;
宇文護歎笑一聲:“若沒有旁人,我倒甘願死在你手裡。”說著輕輕收回雙手,霍然起身
到了門口再次駐足,回眸深深望向秦姝,飽含眷戀,終還是轉身跨出門檻,急促腳步漸漸行遠。
秦姝望向案上酒壺,突然抓起仰首便灌,此刻隻覺恨極了自己。
高澄撐額瞌睡,睫羽輕顫,驀地驚醒,仰頭正見母親為他覆上狐裘。
“子惠,可是夢魘了?”
高澄緩緩坐直,喉結滾動半晌:“阿娘,兒夢到了阿姝......她如今生死未卜,可父親如今這般......我又不敢問他。”
抬頭凝向婁昭君問道:“您說,父親這次......又讓她去做什麼險事?難道阿姝就回不來了?”
婁昭君隻歎了口氣,眼底泛著一絲冷意:“既然乏了,便去歇息,好過在此徒增煩憂。”
說完,便行至高歡榻側,緩緩坐下,高澄隻得收心,繼續處理案上公文奏事。
婁昭君凝著丈夫病容憔悴,這些日子,眼淚流乾了,神明求遍了,此刻隻覺得心頭一片死寂。
正月朔日,街巷正是人聲鼎沸,忽聽一人喊道:“快看、快看,天狗吞日......”
頓時所有人紛紛仰頭望天,隻見太陽漸漸為一黑幕遮擋,最後隻剩一道勾角,天地此刻晦暗如夜。
高歡見窗外昏暗,氣息微促:“子惠,還這麼早,怎麼外麵就黑了?”
高澄疾步來到門口,仰觀日輪留下的殘勾,不由俯首低歎:“父親,是日蝕!”
高歡虛迷的眸子倏然清明起來,手肘撐著身子想要下榻,高澄慌忙回身攙扶,當扶著高歡來到門口,看到了天上殘日。
高歡卻忽的泣笑起來:“這日蝕莫非為孤?若是如此,死亦何恨!”
高澄蹙眉望著天,漸漸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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