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回首遙望趙北秋,仍是盯得自己那麼緊,那麼切......匆匆轉回臉,避開他那灼人視線。
高歡、高澄、婁昭君......他們都曾如此吧?
縱然是問心有愧,卻隻能選擇那個問心有愧的抉擇。
一行人很快到了阿那瓌軍營,營中柔然兵紛紛投來審視目光。
不由得交頭接耳,用柔然語低聲議論:
“這女人真標致,莫不是那漢人尋來討好可汗的?”
“噤聲!聽說是個使者。”
“哈!魏人是沒帶把的了嗎?派個娘們出來現眼!爺們兒都死絕了?!”
......
木韓曄聽著這些汙穢之語,見秦姝若無其事,竟為她生出了一些不平之氣,湊近秦姝身邊耳語:“娘子,他們都在議論,可難聽了!”
“所幸,我聽不懂!”
阿那瓌高踞帳中主座,見淳於覃引入的竟是一對年輕男女,不由眉頭一蹙。
冷眼打量著他們身上戎裝,連個將都算不上,想他堂堂柔然之主,今日竟屈尊接見了這等無名之輩?
秦姝上前一步,以漢臣覲見之禮向阿那瓌鄭重叩拜,尉相願見狀,亦跟著行禮。
這倒讓阿那瓌鬆出一笑,竟是說出漢話:“你叫什麼名字?是高澄派你來的?”
“小女子......”耿了一瞬:“名喚秦姝,乃高王養女,原是來尋公主下落,知可汗在此,便帶公主侍婢,想向可汗解釋公主失蹤緣由!”
尉相願聽這話,大意也猜出,秦姝才是她的本名。
阿那瓌隻覺這名字熟悉,再細看秦姝,隱隱覺得眼熟,霎時想起她正是昔年曾送綺娜歸帳的女子。
“原來是你......”
木韓曄見秦姝微微側首,立刻上前以手撫胸單膝跪地:“奴婢木韓曄見過可汗!願騰格裡保佑可汗,福澤綿延!”
阿那瓌看清她的麵容,頓時怒目圓睜:“你還敢來見孤,孤是讓你護衛公主,如今公主人呢?”
“稟可汗,若可汗派往東麵的探馬歸營,就會有公主的下落,或者,就能會見到公主了!”
阿那瓌微征,立刻問道左右:“去東麵的探馬可歸營了?”
“還沒!”
橫豎算有了一絲綺娜蹤跡,也不多問她是如何失蹤,總歸能猜她到該是自己出逃,可不想在此打自己臉。
“姑且留你這條賤命,若到時候沒有公主下落,再拿你試問。”
“來人,押下去先關起來!”
“可汗......此事她並無......”隻見阿那瓌怒目視來,頓時背脊一涼,未儘之詞生生咽了回去。
“秦娘子遠道而來,路上辛苦.......來人,引她下去沐浴更衣,按漢家禮節好生款待。”說完已經起身,準備離去。
秦姝急上前一步,喊道:“可汗請留步,阿姝此番求見,是望可汗能早日引兵北歸!”
聽到這話,倒叫他走也不是,又實不想留下與一女子周旋。
淳於覃適時上前:“可汗,始終是高氏養女,不妨聽她言語?”
他倒是一直勸著和,主著盟。
憋過心頭惱火,終究還是坐回了原位。
“當年你送公主回王庭,就該知道此處離王庭有多遠。
如今本汗親自率軍前來,若就此無功而返,豈不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