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神茂將早已備好文書取出,當即奪過韋黯的職印覆上章紅,雙手呈給侯景。
侯景接過文書略一掃視,沉聲下令:“子仙、元建、任約、化仁即刻持此令,引兵嚴守四方城門。”
王偉趨前一步,低聲問道:“主上,韋黯當如何處置?”
“斬了!”侯景斬釘截鐵道。
“侯景你......”韋黯憤怒掙紮,刑兵立刻上前,剛舉起刀。
“且慢!”侯景又突然抬手製止,轉而撫掌大笑。
“不過戲言耳!”一邊說著,一邊上前親自為韋黯鬆綁。
如今初入梁境,還未立足,不宜妄殺名將之後。
“韋監州開城接納吾等,我又豈敢恩將仇報?”
“我候景遠來,承蒙監州接納,實在無心結怨,我自會上書朝廷奏明此事,待陛下分曉,至於今日之事,韋監州你該不會記恨吧?”
韋黯受背刺,隻恨自己輕易放賊入城,如今為刀俎之魚肉,隻好認命。
候景見他歎氣無答,目光又掃過城中諸將:“日後亦要仰仗諸位,今日當與諸君痛飲儘歡!”
元貞將一切看在眼底,心底愈發生憂。
曆經十幾日的亡命奔逃,侯景終在壽陽站穩腳跟。
隨即派遣於子悅往建康,送敗聞,假以請罪求貶。
蕭衍並未降罪,在次日就任候景為南豫州牧,餘如故。
更鄱陽王蕭範為合州刺史,鎮守合肥。
之前梁國上下隻知侯景兵敗,卻不知詳情。
梁太子蕭綱剛得最新消息,見何敬容來。
起身說道:“淮北剛剛傳來最新消息,不是外間所傳那般,侯景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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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敬容卻歎了一口長氣:“若是侯景死了,才是朝廷之福!唉!”
“詹事為何這般說?”蕭綱疑惑。
何敬容直道:“候景這等反覆叛逆之臣,活著,隻會禍亂國家!”
蕭綱搖頭:“詹事何必杞人憂天呢?”
何敬容不再答話,隻搖頭感歎,出了東宮連夜拜訪光祿大夫蕭介。
蕭介從去年就稱病辭官,隻是掛著光祿大夫的虛銜,已經少有參與朝政。
何敬容憤憤有詞。
“侯景何許人?不過是個羯族胡虜!狼顧鳶視,反複無常,招致邊境禍亂不說,如今他敗於渦河,奔逃壽陽卻設計奪城!
陛下非但不治罪,反倒加他為南豫州牧!”
他越說越激動:“太子與陛下以此仁德,可在下官看來,但這和開門揖盜又有何異?隻恐日後江南也會淪為戎狄之地!”
“蕭公,如今朱異等人蒙蔽聖聽,滿朝文武唯有您的話,陛下或許還能聽進一二......”
“咳咳......咳咳咳......”蕭介突然劇咳起來。
蕭引連忙為父親撫背順氣:“父親,莫心急!”
何敬容見狀也慌了神:“蕭公,您的身子?!”
“無礙!”蕭介微微抬手。
“何詹事勿憂,老朽雖病骨支離,但也不會坐視江山社稷傾危,更不容國家因一羯奴而亂,我這便提草書,明日便奏請陛下驅此羯奴。”
何敬容對他深深作揖。
夜寒浸骨,蕭引再為父親又添了件裘衣,卻還是仍止不住那撕心裂肺的咳聲。
“父親,讓孩兒代筆吧!”
蕭介枯瘦的手擺了擺,燭火映得他麵色愈發青白。
“這副身子......橫豎是好不了了,將死之人,總要說說心裡話。這奏疏......為父要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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