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一飛快地轉回頭，她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修長的手指拂過玄墨的劍身，淡淡地掃了眼四周不善的視線。
她知道自己做出這個選擇，要麵對的是什麼，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她握劍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漬滲出，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
就在這時，謝長安的氣勢陡然攀升，霞光衝破了黑暗的天空，絢麗的彩虹懸掛天際，帶著無限生機的靈雨湧入謝長安體內。
謝長安那被天雷摧毀的內腑和靈脈都得到了修複，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複，周身的靈力湧動綻放淡淡的熒光，威壓也越來越強大。
“你確定要如此維護一個妖？”道閏真君立於半空，眸色沉沉。
裴念一微微抬起頭，唇角勾起一抹笑：“無論他是什麼身份，他是謝長安，我的謝師叔，這就夠了。”
話音落時，她拔劍出鞘，依然紋絲不動擋在謝長安前麵。
她在趕來之時，已經經曆了一場大戰，早已力竭。
但她即便再虛弱，也要全力撐到謝長安恢複。
“你是劍宗天樞峰太武掌門的親傳弟子，你可知你代表什麼？”道閏真君繼續問道，他的聲音帶著一些怒氣，似乎是責怪裴念一的不知好歹。
少女持劍而立，聲音涼薄：“我代表不了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能代表我，我隻做應做之事，無須向任何人解釋。”
樂陵真君急切道：“你知道你的選擇是什麼嗎？即使你要與所有人修為敵，向你的師長，朋友以及同門拔劍？你將會被逐出師門，被整個修仙界追殺，你真的想好了嗎？”
裴念一握劍的手有些發白，她的視線掃過站在鎖妖塔前正眼巴巴望著她的夏辰和蘇懷寧，她眼裡有那麼一瞬間的掙紮。
但她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平靜地重複道：“他是謝長安，已經足夠了。”
兩位真君如此再三相問，也是不忍心看她就此隕落，希望她能回頭是岸。
鐵筆真君心中歎息，終於還是開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為謝長安做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寧願與整個修真界為敵，也要擋在他前麵？
裴念一沉默片刻道：“遵從本心，簡單來說從心，我心裡想做這樣做便做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又突然笑了起來，眼裡是藏不住的溫柔，她在大家的疑惑中，坦坦蕩蕩道：“我喜歡他，自然要護著他。”
正在控製自己兩族血脈，試圖變回人形的謝長安再聽到鐵筆真君的問題時，也想問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會如此堅定地選擇他？
而現在，他得到了答案。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少女的背影上，眼眸裡籠罩的陰霾仿佛被揮散開去，變得清澈起來。
原來親耳聽到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心底在那一瞬是如此地柔軟，是止不住地愉悅。
那明目張膽的偏愛和例外，是如此令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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