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章：曬乾的草莓與未說的密碼
一、丫丫的草莓標本
周三下午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市第一小學的傳達室，丫丫抱著書包坐在長椅上，腳尖剛夠到地麵，一蕩一蕩的。書包拉鏈沒拉嚴，露出個小小的玻璃罐，裡麵裝著顆曬乾的草莓，皺巴巴的，像塊暗紅色的小石頭。
“丫丫，看誰來了？”班主任領著李淵一家走進來，李陽立刻舉著他的積木草莓攤跑過去，紅色的積木在陽光下晃出細碎的光，“給你玩，密碼是521，能開出好多草莓！”
丫丫的眼睛亮了亮，卻沒伸手，隻是把書包抱得更緊了。蘇瑤蹲下身，從包裡拿出個小盒子，裡麵是李悅畫的草莓圖，旁邊用彩筆寫著“密碼：我們做朋友吧”。
“這是姐姐畫的，她說你種的草莓肯定比園子裡的甜。”蘇瑤的聲音輕輕的，像怕嚇著她。
丫丫的目光落在畫上，忽然從書包裡掏出那個玻璃罐，把曬乾的草莓倒在手心：“這是爸爸種的，他說等草莓曬乾，他就回家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密碼是……他臨走前摸了摸我的頭，說‘丫丫要乖’。”
李淵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張濤的卷宗裡寫著，他被抓那天，特意繞到學校牆外，看了眼正在操場上玩的女兒，手裡還攥著顆沒來得及送出去的草莓。
“你爸爸是個好人。”李淵蹲下來，看著丫丫手裡的乾草莓，“他做的事，不是為了自己，是想讓更多像你一樣的孩子能好好上學。”
丫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把乾草莓放進李陽的積木草莓攤：“給你保管，等爸爸回來，我們一起種草莓。”
二、匿名捐款的秘密
離開學校後，李淵順路去了趟張濤之前的住處。那是間破舊的筒子樓，牆皮剝落的牆上，貼著張丫丫畫的全家福，畫裡的爸爸笑得很大聲，手裡舉著顆紅色的草莓。
“張濤的賬戶確實有筆匿名捐款，”趙峰的電話打了進來，背景裡是鍵盤敲擊聲，“收款人是丫丫的學校，備注是‘草莓基金’，每個月都打錢，打了三年。”
李淵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花盆裡，裡麵的土還鬆著，顯然剛種過東西。他伸手扒開表層的土，竟露出幾顆草莓種子，種子袋上寫著“丫丫的草莓”，字跡歪歪扭扭，是孩子寫的。
“他沒把贓款寄給海外，”李淵忽然明白，“那些錢都換成了種子和學費，他想等出獄後，帶丫丫種一片草莓園。”
蘇瑤走過來，輕輕握住他的手：“所以他才用女兒的生日當密碼，不是為了藏贓款，是為了記住這個約定。”
李陽忽然指著牆角的一個鐵盒喊：“爸，這裡有密碼鎖！”鐵盒上的密碼盤蒙著層灰，顯然很久沒動過。
李悅湊過去看：“密碼會不會是丫丫的生日？”
李淵輸入張濤卷宗裡記的生日，鐵盒“哢噠”一聲開了，裡麵沒有錢，隻有本日記，最後一頁畫著片草莓園，旁邊寫著“密碼：等我回家，丫丫”。
三、王總的和解方式
周一的辦公室格外安靜。李淵剛把張濤的日記放進檔案室，王總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語氣裡帶著難得的輕鬆：“李隊，來我辦公室一趟，給你看個好東西。”
王總的辦公桌上擺著個嶄新的積木草莓攤，是他昨晚熬夜拚的，旁邊放著份文件，是“草莓基金”的捐贈協議。“我跟學校聯係過了，以後這個基金由我來接手，”他指著協議上的簽名，“密碼是我和甜甜的生日，以後每年摘草莓的日子，我們都去看丫丫。”
李淵看著他，忽然想起草莓園裡那個笨拙地給女兒擦臉的男人。有些和解，不必說出口，卻藏在每一個認真的動作裡。
“對了，”王總忽然遞給他一個信封，“這是恒通集團給你的顧問費，上次的案子，你幫我們挽回了損失，這是你應得的。”
李淵打開信封，裡麵卻不是支票，是張甜甜的畫，畫著四個手拉手的小人，在草莓園裡放風箏，旁邊寫著“密碼：我們都是好朋友”。
四、密碼裡的傳承
傍晚回家時，李陽正趴在客廳的地板上，把丫丫的乾草莓放進一個新的積木盒子裡，盒子上用彩筆寫著“所有密碼都藏在心裡”。李悅則在幫蘇瑤熬草莓醬，小姑娘踮著腳尖攪鍋，辮子在背後一甩一甩的。
“爸，你看！”李陽舉著盒子跑過來，“老師說，密碼不一定是數字，也可以是一句話，一個約定。”
李淵接過盒子，看著裡麵那顆皺巴巴的草莓，忽然明白，最好的密碼從來都不是算計和防備，而是藏在煙火氣裡的溫柔，是說出口的約定，是記在心裡的惦念。
蘇瑤端著剛熬好的草莓醬走過來，醬色的液體在玻璃瓶裡晃出琥珀色的光。“王總剛才打電話，說明天帶甜甜來家裡吃晚飯，”她笑著說，“他還說，要跟你學怎麼熬草莓醬，說甜甜總念叨‘阿姨做的醬有密碼’。”
李淵的心裡像被草莓醬浸過，甜得發脹。他知道，生活還會有新的密碼，職場還會有新的挑戰，但隻要身邊有這些惦記著的人，有這些藏在心裡的約定，再難的密碼，也能笑著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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