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二章:草原風勁燃薪火,患難與共情更濃
桑布魯部落的晨光總帶著幾分野性,金色的陽光穿過稀疏的金合歡樹,在紅土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李淵蹲在剛開墾的田埂邊,指尖撚起一撮濕潤的泥土,湊到鼻尖輕嗅——泥土裡混著麥種萌發的清香,還有尼羅河水汽的溫潤,這是他在非洲十年裡,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
“爹,老酋長說東邊那片坡地得再挖兩條排水溝,不然雨季來了容易淹苗。”李陽扛著鐵鍬跑過來,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在陽光下閃著光。他身上的粗布工裝沾了不少泥土,卻絲毫掩不住少年人挺拔的身姿,像極了當年剛入軍營、渾身是勁的李淵。
李淵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著點頭:“你跟老酋長合計著辦就行,注意彆讓部落的孩子們靠太近,鐵鍬沉,小心碰著。”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的草地上,李悅正牽著幾個桑布魯族小孩的手,蹲在畫板前教他們畫梧桐樹。孩子們黝黑的小臉上滿是好奇,用沾了顏料的手指在紙上塗塗畫畫,偶爾發出清脆的笑聲,像草原上的百靈鳥。
蘇瑤提著竹籃走過來,籃子裡裝著剛煮好的綠豆湯,用粗陶碗盛著,還冒著熱氣。“歇會兒吧,喝碗湯降降溫。”她把碗遞給李淵和李陽,目光落在李悅身上時,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悅悅這孩子,跟你一樣心細,知道孩子們喜歡畫畫,特意把家裡的顏料都帶來了。”
李淵接過碗,喝了一口綠豆湯,清甜的涼意順著喉嚨滑下去,驅散了燥熱。他望著妻兒的身影,忽然想起十年前初到非洲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星空,卻沒有如今的熱鬨。那時蘇瑤抱著剛滿五歲的李悅,坐在漏風的帳篷裡,輕聲安慰著哭著要找奶奶的孩子;而他則在帳篷外,望著漆黑的草原,心裡滿是忐忑:自己這個“兵王”,能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給家人一個安穩的未來嗎?
“在想什麼呢?”蘇瑤在他身邊坐下,遞給他一塊手帕。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棉布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纖細卻結實的手腕——這十年裡,她從一個在都市裡養尊處優的醫生,變成了能扛著藥相走幾十裡山路、能在田裡跟村民一起種麥的“蘇大夫”,手上多了不少繭子,卻更有力量了。
李淵接過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笑著搖頭:“在想十年前,你第一次給部落的孩子看病,緊張得手都抖了,結果人家孩子還反過來安慰你,說‘阿姨彆怕,我不疼’。”
蘇瑤臉頰微紅,輕輕捶了他一下:“都多少年的事了,還提!那時候誰知道非洲的孩子這麼堅強,摔破了膝蓋,抹點草藥就蹦蹦跳跳的。”她頓了頓,目光望向遠方的草原,“不過也多虧了這些孩子,我才知道,咱們來這裡做的事,是真的有意義。”
正說著,部落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李淵和蘇瑤對視一眼,立刻站起身,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隻見幾個桑布魯族的漢子抬著一個受傷的青年,慌慌張張地朝著他們的臨時醫療點跑去,青年的腿上纏著血淋淋的布條,臉色蒼白如紙。
“怎麼回事?”蘇瑤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急救包,一邊讓漢子們把青年放在草席上,一邊快速檢查傷口。
“是鬣狗!”一個漢子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他去草原深處找丟失的牛,遇到了鬣狗群,被咬傷了腿!”
蘇瑤的心一沉——鬣狗的牙齒帶著劇毒,若是不及時處理,傷口很容易感染,甚至會危及生命。她抬頭對李陽說:“陽陽,快去把醫療點的消毒水和抗生素拿來,再燒一壺開水!悅悅,你去叫部落的女人們來幫忙,準備乾淨的布條!”
李陽和李悅立刻行動起來。李淵則守在蘇瑤身邊,幫她按住青年的腿,防止他因為疼痛掙紮。青年疼得渾身發抖,卻咬著牙不肯出聲,隻是緊緊攥著拳頭,眼底滿是倔強。
“彆怕,很快就好。”蘇瑤輕聲安慰著,用剪刀剪開青年腿上的布條。傷口很深,血肉模糊,還能看到幾道清晰的齒痕。她深吸一口氣,用消毒水仔細清洗傷口,動作麻利而輕柔——這十年裡,她處理過無數這樣的傷口,從最初的慌亂,到如今的鎮定,每一次都像是在與死神賽跑。
李淵看著蘇瑤專注的側臉,心中滿是心疼。他還記得,當年蘇瑤為了學習非洲常見的傳染病防治知識,熬夜看了多少本專業書籍;為了給偏遠部落的百姓看病,她多少次頂著烈日、冒著暴雨,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這個曾經連蟑螂都怕的女人,如今已經成了部落百姓口中最信賴的“蘇大夫”。
“好了,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要每天換藥,不能沾水,也不能走動太多。”蘇瑤用乾淨的布條把青年的腿包紮好,又給他喂了一片抗生素,“我再給你開一副草藥,煮水喝,能幫助傷口愈合。”
青年感激地看著蘇瑤,用桑布魯語說了一句“謝謝”。老酋長走過來,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又對蘇瑤說:“蘇大夫,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他這條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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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笑著搖頭:“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以後讓部落的人去草原深處,一定要多帶幾個人,注意安全。”
處理完傷口,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蘇瑤收拾好醫療包,準備跟李淵一起回臨時住處做飯,卻見李悅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畫紙:“爹,娘,你們看!這是孩子們畫的‘未來的部落’,他們說要把學堂建得像畫裡一樣,還要種好多梧桐樹!”
李淵和蘇瑤接過畫紙,隻見紙上畫著一座漂亮的學堂,屋頂是茅草做的,牆壁是白色的,學堂後麵種著幾棵高大的梧桐樹,樹下有孩子們在看書、玩耍,遠處還有一片金黃色的麥田,麥田裡有幾個大人在勞作——正是他們一家人的樣子。
“畫得真好。”李淵摸了摸李悅的頭,眼中滿是欣慰,“等學堂建好了,咱們就把這張畫掛在學堂的牆上,讓大家都看看孩子們的心願。”
李悅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興奮:“好!我還要教孩子們畫長城,畫黃河,讓他們知道咱們華夏有多麼美麗!”
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回到臨時住處。這是一間用紅土夯築的小屋,雖然簡陋,卻收拾得乾乾淨淨。屋裡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小小的相框,裡麵是他們一家人在華夏老家的合影——照片裡,李陽和李悅還是小小的孩子,李淵穿著軍裝,蘇瑤穿著白大褂,一家人笑得格外開心。
蘇瑤係上圍裙,走進簡易的廚房,開始準備午飯。李淵則坐在屋門口的小板凳上,拿出地圖,仔細研究著“中埃2號”項目的下一步計劃。李陽和李悅則在屋外的空地上,幫著部落的孩子們製作簡易的玩具——用樹枝做的小木馬,用布條做的小玩偶,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
午飯很簡單,一碗番茄炒蛋,一碗炒青菜,還有一鍋香噴噴的米飯。雖然沒有山珍海味,卻是一家人最熟悉的味道。蘇瑤給每個人盛了一碗飯,笑著說:“今天的番茄是部落的大嬸送的,特彆甜,你們多吃點。”
李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番茄放進嘴裡,點了點頭:“嗯,真甜!比咱們老家的番茄還甜!”
李悅則夾了一口青菜,對蘇瑤說:“娘,你做的菜真好吃,比學堂裡的阿姨做的還好吃!”
李淵看著孩子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又看了看身邊溫柔的蘇瑤,心中滿是幸福。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帶著家人來到非洲,雖然這裡條件艱苦,卻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滿足。
吃過午飯,李淵和李陽繼續去田裡乾活,蘇瑤則帶著李悅去部落的醫療點坐診。醫療點就在臨時住處旁邊,是一間小小的紅土屋,裡麵擺放著幾張簡易的病床和一些常用的藥品。部落的百姓們聽說蘇瑤坐診,都紛紛趕來,有的是來看病的,有的是來送些自家種的蔬菜和水果的。
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走了進來,孩子發著高燒,小臉通紅。蘇瑤連忙給孩子量了體溫,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說道:“孩子是感冒了,有點炎症,我給你開點退燒藥和消炎藥,按時吃,過幾天就好了。”她一邊說,一邊給婦人寫了用藥說明,還特意用桑布魯語標注了用法用量。
婦人感激地接過藥品和說明,對蘇瑤說:“蘇大夫,真是太謝謝你了。你就像我們的親人一樣,總是這麼關心我們。”
蘇瑤笑著說:“不用謝,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
就這樣,蘇瑤和李悅在醫療點忙了一下午,直到太陽快落山了,才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李悅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對蘇瑤說:“娘,原來當醫生這麼辛苦啊,你每天都要這麼忙嗎?”
蘇瑤摸了摸李悅的頭,溫柔地說:“雖然辛苦,但是看到大家康複後的笑容,娘就覺得很開心。你看,咱們能幫到這麼多人,是不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李悅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堅定:“娘,我以後也要當一名醫生,像你一樣,幫助更多的人!”
蘇瑤欣慰地笑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了,也懂得了“奉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