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糊塗地又問:“家裡就一個孩子?”
“還有個女孩,他奶奶帶著在樓下呢!同誌你來我們家有事啊?”
我知道自己的使命,不過見到眼前的這祖孫倆,我還是狠不下心來。
“按照社區的要求,我們來排查各家各戶的基本情況,看看有沒有啥困難,社區能不能幫上忙!”
聽我這麼說,老頭直接站了起來,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同誌,我們家有困難啊!”
見他這麼激動,我其實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但還是繼續裝糊塗。
“大爺,您請講,家裡有什麼困難?”
“我這孫子孫女都到了上學的年齡了,可是……可是學校不給我們入學籍,說我們不符合條件。”
“不符合什麼條件呀?”
“一個姓張的片區校長,說我們沒有房產證,就不屬於他們轄區的適齡兒童。”
原來張呈良不僅僅是一個學校的校長,還是整個片區的大校長。
我早就聽說這幾年全市都在實行集團化辦學,也就是說好幾個學校合並為一個教育集團,負責管理幾個學校的被稱為片區校長。
沒想到這個張呈良還是這一片教育集團的大校長。
遇到這樣的人,也算是這一家六口倒黴。
“我聽說有租賃合同也可以上學啊?你們這房子既然是租的,完全可以讓房主提供一份租房合同,需要我們物業蓋章或者證明的,我們也可以。”
老頭搖了搖頭:“說不行啊!如果提供的是租房合同,還得同時提供其它一些證明材料,我們都沒啥文化,根本弄不全。”
人類最大的惡便是與人為難!
聽老頭這麼說,我忽然冒出幾年前在某本書上看到的這句話。
“我回去和領導說一說,看看社區能不能出麵和學校溝通溝通。”
一聽我這麼說,老頭更激動了,趕緊朝著我連連鞠躬道謝。
這讓我更心酸了。
實在不忍心下手,也不忍心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了吱呀開門聲,我轉渾身,就看到一個滿臉憔悴的青年婦女。
他左手提著個鼓鼓囊囊的破袋子,見我站在祖孫的臥室門口,也被嚇一跳。
這讓我確定在他們這段思維的世界中,一家人並不認識我。
仔細琢磨,這其實有點與理不通。
死亡漩渦是這一家六口的怨氣化作而成的,而他們最強烈的怨氣是在選擇死亡時的那一刻,以及死亡後的不甘心。
這樣的話,他們留在死亡漩渦中的記憶應該充滿著仇恨。
“我是社區物業的,來了解一下住戶的家庭基本情況,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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