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放火燒山避瘴癘欲抑先揚挑是非
權知弢帶著大軍出發後不久,權希玉也帶著未成年的宗室子弟以及南越王室數代積累的財富離開了玉城,而權知弼則拖著病弱的身軀接手了玉城的城防。
陰霾籠罩著玉城、籠罩著南越君臣,人人都看不到希望,卻又寄希望於老天。
與玉城的死氣沉沉截然不同,剛剛陷入淵軍之手的潭州城卻處處洋溢著備戰的熱情。
“文暢,你要的東西兵部和商號分彆給你送來了!”崔鉉捏著鼻子老遠就招呼柳惲。
“來啦!”養好了傷的柳惲又從父親那裡領了一道新的軍令,而完成任務的關鍵正是這批東西。
“我說你這弄的是什麼東西呀?怎麼臭烘烘的?”崔鉉被這股嗆鼻的氣味熏得不行了,勉強壓住胃裡的翻江倒海。
“這是用石油提煉汽油剩下的東西,也是石油的一部分,就是很臭而已。”柳惲邊查看邊解釋道。
“什麼石油、汽油、臭油的,這都是什麼呀?”崔鉉更糊塗了。
“嗯,‘臭油’這個名字起的好,比陛下說的‘那個什麼青’好記!”柳惲笑著指著另一個瓘玉大桶裡麵清澈如水一樣的東西道,“這就是汽油,極易燃,比桐油還好用!可惜,就是數量太少了,還是不夠用。崔大哥,你再幫我多準備一些桐油,越多越好!另外,再給我撥兩營人馬,要力氣大、能負重的!”
“你要那麼多油做什麼?”
“放火燒山!”
自第二天起,被選中的兩營士兵沿著既定行軍路線,向兩側各量出百丈的距離,並沿著百丈線鋪灑“臭油”並用明火點燃,大山之中隨即被燒出一條明顯的“隔離帶”。再之後,柳惲親率“捧日軍”升空,在道路與隔離帶之間的百丈寬度的密林上空遍灑油料,然後放火點燃。
熊熊烈火燒毀了地上的一切生靈,目之所及皆是令人心碎的景象。
曾經那鬱鬱蔥蔥、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此刻絕大多數都已化作焦黑的殘骸,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黑色雕塑,扭曲著身姿,無力地訴說著這場無妄之災。
地麵上,厚厚的落葉層早已被大火吞噬變成灰燼,其中間或還混雜著蛇蟲鼠蟻的屍骸,但已難辨其原本的形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且複雜的煙火味,絲絲縷縷,難以消散。
曾經熱鬨非凡的森林,如今一片死寂,聽不到鳥兒歡快的歌聲,看不到鬆鼠在林間跳躍的身影,放眼望去,唯有灰燼!
然而對於大軍來說,這片灰燼卻意味著平安。一場大火燒死了林中所有毒蟲野獸,更驅散了潮濕,這便大大降低了士兵患傳染病的風險,雖非一勞永逸之法,但非常時期也隻能如此了。
“傳令下去,行軍途中所有人都隻能在大火燒過的地方安營紮寨,並且,任何人不得撿拾燒死的野獸屍體食用,違令者一律軍法處置!自即日起,兵發嶺西道!”望著整裝待發的先鋒軍,崔鉉清晰地發出了指令。
而與此同時,一群龐然大物也悄然抵達嶺西道燔城,引起了城中百姓的圍觀和歡呼。
然而,短暫的快樂之後,城裡的人們很快便失望了。
權知弢引以為傲的象兵甚至都沒有機會對上大炮,隻在一陣手榴彈轟炸之後便被巨大的聲響嚇得魂飛魄散、四散而逃了。不僅沒能碾壓淵國士兵,反而將自家南越士兵踩死了不少。
而權知弢見情況不妙要入城避戰時,守城士兵怕被大象踩到,居然拒絕打開城門!
權知弢無奈隻得棄城而逃,而城內守軍見主將已逃,群龍無首,毫不猶豫地便豎起了降旗。
於是,燔城就這麼魔幻般地拿下了。
戰後清理戰場時,淵軍還俘獲了數十隻大象。柳惲命人將大象全部送回洪州,而兩個月後,這群龐然大物就出現在平原動物園了,在京城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此為後話。
權知弢如何倉皇逃走暫且不提,柳明誠將嶺西道進軍順利、連克數城的戰報六百裡加急送至京城。然而這個好消息卻並沒有在朝堂上激起什麼水花,因為如今朝堂上最大的大事可不是這個!
就在兩天前,包括刑部郎中湯茂春在內的數十名中下層官員突然聯名上奏,對正憲帝的均田之策大加讚揚。眾官員同時指出,如此良策就應當先從皇家做起,各宗室親王卻未能以身作則,實在不應該!希望各位親王、郡王、大長公主都能做出表率,將自家土地超出應有份額者全部出售!而內閣閣臣、國公等高官顯貴也最好同樣做出表率,以示忠誠!
此奏章一上,全京城都炸開了,人人都在等著看年輕的正憲帝如何應對!有為其擔憂者,也有成心看笑話的,更有事不關己、單純吃瓜的。
祁翀不得不承認,這封奏章的確將了他一軍!
自從宗室爵位改革之後,原先賞賜給宗室貴族們的爵田都已經收回並折算成了俸祿。這些土地和皇莊早就被祁翀分給了百姓,自然無需擔憂。但是,對於各家王府來說,這點爵田其實隻是他們田產中極少的一部分,而大部分田產都是通過其他方式獲得的。現在,中下層官員們指的正是這一部分!
此刻,祁翀麵前擺的正是一份各家王府田產的詳細數據。從軍情司獲得的情報來看,財力雄厚的魯王府不出意外的占據了榜首,其次便是大長公主府!而排在第三的卻不是楚王,而是壽王,這倒是有點出乎祁翀的預料了。
可還沒等他理出個頭緒來,另一封更讓他頭疼的奏折又送至他的案頭——博州刺史、司馬等人聯名參奏柳忱、梁睿濫用職權、逼良為盜!
看完奏折,祁翀臉色鐵青,當即叫來了韓炎,怒問道:“你是怎麼跟韓邦傑說的?柳忱怎會參與均田之事?”
韓炎自知理虧,垂首道:“陛下,世子既在博州,博州又是土地兼並最為嚴重之地,巡視組便不可能完全避免參與到此事之中。此事——恐怕也未必是韓邦傑的主意。”
韓炎說完,心中忐忑不已,不敢抬頭看祁翀,好在祁翀的心思也沒在他身上,倒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算了,此事先放一放,朕下午還要去宗學上課,你讓魯王也來一趟吧!”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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