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正憲帝暗藏殺機盧姑娘巧遇貴人
君臣二人說完了家事，話題難免便回到了正題上。
當祁翀提出要嚴懲鬨事官員時，喬履謙卻連聲反對：“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宜過分追究，朝堂和睦要緊！此時若嚴懲鬨事之人，無異於擴大南北矛盾，反令小人得逞！因臣一人而致朝臣失和，臣的罪過就大了！”
“喬相也認為背後是有人主使的？”祁翀突然問道。
喬履謙愣住了，沉吟片刻道：“陛下其實心裡都有數，是誰也不必臣點明。畢竟，如今朝上有足夠資格跟威望的重臣也沒剩幾個了！”
“他都這樣明目張膽了，喬相還打算讓著他？若是杜相在，可不會這麼慣著他！”
“杜相自然可以，可臣不能啊！”喬履謙意味深長地道，“陛下有南北一視同仁的胸懷，可其他人未必有！更何況，陛下自設立內閣以來，閣臣除了杜相，整個換了一遍，如此頻繁換人，天下臣民會如何看待？”
祁翀聞言低頭默然不語，半晌之後突然抬頭道：“內閣必須跟朕一條心！不能緊跟在朕的九旒龍旗之後衝鋒陷陣的，朕寧可不要！
林仲儒、陸懷素、陳懷禮他們老了，跟不上朕的思路，沒問題，朕準他們體麵致仕！等林仲儒從江南回來，朕打算再設立一個資政院，給這些致仕的老臣安排一個資政的閒職，好好養著他們就是了。今後致仕的一品大員都可以享受這個待遇，也算是朕謝謝他們為國為民操勞一生！但是——如果有人偏要陽奉陰違，跟朕耍花花腸子，那麼朕也不介意讓他去跟向櫛作伴！”
年輕的皇帝話語之中殺氣騰騰，聽得喬履謙心中一震，想勸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正在此時，呂元禮輕輕走近，在臥室門口喊了一聲：“陛下，有位姑娘求見喬閣老。”
“姑娘？什麼姑娘？”哪家姑娘這麼大膽，明知聖駕在此還敢湊過來？祁翀有些好奇了。
“哦！是盧姑娘吧？陛下，臣今日受傷，所幸被一位盧姑娘撞見了，這位姑娘竟然還擅長接骨固定之法，就是她當場給臣固定了骨頭，又包紮了起來。剛才她說回去取什麼藥，這應該是送藥來了。”喬履謙解釋道。
姓盧？會接骨？該不會是......
祁翀心念一動，忙道：“快請進來！”
進來的果然是盧瑞嬌。如今的盧瑞嬌衣著簡樸，身上沒有了柔弱與驕矜之氣，反而變得落落大方、自信從容，難怪韋宙會如此癡迷於她。
“陛下萬安！”見到祁翀，盧瑞嬌麵帶微笑，從容行禮。
“果然是你！盧姑娘，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托陛下福，萬事順遂。”所謂“萬事順遂”不過是一句客氣話，到底順不順遂，沒人比祁翀更清楚了。韋乾度始終不肯對這門親事鬆口，韋宙都快急死了，想來盧瑞嬌的壓力隻會比他更大。畢竟，男人風流一下不算大毛病，女子若是被心上人所棄，這個世道便很難再容得下她了！
“你來送藥？”望著盧瑞嬌手中的瓘玉藥瓶，祁翀隨口問道。
“原想著給喬老送些青黴素來，可既然陛下在此，那想來就不必小女子費心了。”
“你的心意是你的心意，一碼歸一碼，多謝姑娘了。”喬履謙連忙接話，讓人將藥瓶收下了。
祁翀也道：“這話該朕說。本想讓太醫給喬公看看，可既然是盧姑娘親自接骨包紮的，那朕就放心了。喬公還需要將養些日子，恐怕還得麻煩盧姑娘多來看看。”
“陛下言重了，小女子義不容辭。”盧瑞嬌懂得進退，知道自己此時留在這裡並不合適，便道：“藥已送到，小女子先行告退，明日再來探望喬老。”說完就行禮告退了。
盧瑞嬌走後，喬履謙這才試探地問道：“陛下與這位盧姑娘是故人？”
祁翀笑道：“喬公可彆多心啊！是故人不假，不過人家心有所係，對朕可沒有興趣！”
“哦？這姑娘人不錯，不知哪家公子有這等福氣啊？”
“韋乾度的二公子韋宙！唉！”祁翀突然又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這門親事能不能成！”
“怎麼？韋家不同意還是什麼彆的原因？”
“此事說來話長！”祁翀將盧瑞嬌的家世及她跟韋宙戰場相遇、互生情愫卻不被韋乾度接受一事簡單給喬履謙講述了一遍，聽得喬履謙唏噓不已。
“原來如此！雖說牛郎織女、梁祝化蝶感天動地，可婚姻畢竟是人生大事，未得父母之命私定終身傳出去終究不好聽。而且，若韋家堅持不肯娶她過門，她又當如何自處？唉！這姑娘糊塗呀！”
“是啊，朕也很為難。有心成全他們，又怕韋卿不滿，更何況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她若不姓盧，怕是就沒有這麼多障礙了！”
二人感慨了幾句，天色將晚，呂元禮便來催祁翀回宮。
“那朕就先回宮了，喬公先好生將養著，不必掛念公事。另外，朕給你留下十名禦前護衛，今後這十人便是你的私人衛隊，伴你出行！”
十個人不多，但這是一種象征！皇帝絕對信任的象征！今後但凡再有人敢衝撞喬履謙的官轎，都得掂量掂量敢不敢跟禦前侍衛先過過招！此等恩遇前所未有，可謂大淵第一人！
喬履謙心知肚明，感動得老淚縱橫，一再謝恩。
回宮的路上，奉朔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祁翀見狀便召他上車答話。
“探清楚了？”
“是！有兩個人去了忠順侯府，但是沒見到忠順侯，根本門都沒讓進。”
“確定沒有見麵？”
“確定沒有，忠順侯根本沒在府裡。”
“他在哪兒？”
“呃——在‘雲韶班’後台纏著雲娘子說台本呢！雲娘子被他煩了一下午，最後忍無可忍讓人將他轟了出去！”
“嗯？”祁翀皺了皺眉，“這不對呀？上次不是說他最近一直待在自己府裡，挺老實的嗎？怎麼又去纏上雲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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