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從鄭雨那裡離開時,鄭易平差不多也剛從秦荷住處離開。
這兩人各懷心思,各有盤算。
紀衡抵達秦荷的小彆墅時,這個滿臉倦容的女人正在補妝。
昨晚她從鄭易平那裡撈了30萬。
但這筆錢來的不容易,光往身上用藥,便用光了一個小藥箱。
秦荷也曾照過鏡子,除了常規的笞傷,還有煙頭燙傷、勒傷、玻璃片劃傷林林總總,多達二三十道傷口。
眸光掃過遍體鱗傷,四十多歲的女人也隻冷漠的將衣襟拉起來,然後坐在化妝台前,平靜地繪製精美的妝容,仿佛身上的傷痕不曾存在過。
直到家裡傭人敲門進來。
“夫人,紀少爺來了,正在樓下!”
聽到紀衡來了,秦荷正在塗口紅的手一歪,紅棕色的膏體滑出嘴角,帶來一條宛如撕裂的血痂般的紅痕。
秦荷見到鏡子裡的自己眼眶倏地紅了。
一種勃然的憤怒自心海深處凶猛的揚起。
她仿佛破防一般,方才還掩飾的很好的寧靜瞬間龜裂,逐漸顯露出她原本的皮破肉爛、體無完膚的一麵來。
“他還有臉來見我啊!”
秦荷喃喃。
修剪過的指甲掐斷口紅膏柱,指腹不斷碾壓蹂躪蠟狀物,價值不菲的化妝品在她手裡變成一團零碎的爛泥。
“他原來還記得自己有個媽啊!”
“我受苦的時候,他為什麼不來?”
“我被折磨完了,願意過來了!”
“他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媽!”
最後一聲,是咆哮,是嘶吼,伴隨著歇斯底裡的叫聲,女人完全不受控製的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四處亂扔,到處亂砸。
刺耳尖厲的叫聲從樓上穿透至樓下,如同困獸般掙紮的嗚咽聲,令站在窗台前正賞著月季花的紀衡眉頭不悅的輕皺起來。
紀衡想了想,還是決定上樓看看。
他樓階剛踏上一半,秦荷已披頭散發的衝了出來。
女人雙目充血,滿麵淚痕,赤著腳,身上僅一件睡袍,胳膊、大腿、小腿、脖頸但凡露出的肌膚,全是慘不忍睹的摧殘的痕跡。
她看到紀衡,大踏步下樓。
完全沒有母慈子孝的場景。
她一把揪住紀衡的衣領,用儘全身力氣,給了自己兒子一個巴掌。
“我是你母親!”
“是我生了你養了你!”
“我不準你把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打紀衡一下根本不夠,秦荷眼底一片血色,掄使胳膊,一下接一下的掌摑,直到紀衡半邊臉徹底腫起來,嘴角滲出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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