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易平帶來的人的技能很嫻熟。
分割屍體,處理屍體,清理現場,業務非常熟練。
而爬上樓拿藥箱的紀衡,聽見樓下動靜,再出來看時,發現他媽已經被人分屍了。
殺人這種事,紀衡不陌生。
紀德森曾經教過他。
那時候,他負責處理的屍體,是陳長海的父親。
而今天。
英俊的青年隱蔽於三樓的隔斷木架的後方,冷眼旁觀他的媽媽被人大卸八塊。
一樓血汙縱橫,殘骸散落。
肢解時所需的電鋸被拉響。
尖刀劃過肌理的簌簌聲,在安靜的屋子裡被無限放大。
鮮血的腥氣在不算很大的小彆墅內猖獗蔓延。
但凡隨便一個普通人見到這副場景,必然要被嚇得魂不附體。
可紀衡卻絲毫沒有半點的表情的變化。
他縱覽整個殺人分屍的過程,眉目清淡,嘴角銜著微微笑意。
他沒有恐懼,沒有心跳加速,可能從頭至尾,心跳都沒有超過85。
那一陣陣的血腥味衝入他的鼻腔。
卻並不討厭這股味道。
甚至有點享受。
仿佛血肉橫飛躺在那裡的,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一樁戲謔的、令人啼笑皆非的鬨劇!
處理屍體的時間大概持續了半小時。
殺人小組從車廂內拿抬出五個箱子,開始對肢解好的屍塊進行裝箱。
清理完現場,將箱子運走,整個過程也不過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裡,紀衡沒有發出任何一絲的動靜。
他就像一個潛伏於三層小洋樓裡的幽靈。
不聲不響,寂然不動。
直到鄭易平一夥人全部離開,青年才從幽暗處走了出來。
他沒有報警,也沒有悲傷。
隻是平靜的給自己的父親紀德森打去了電話。
電話在響鈴六聲後被接通。
紀衡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爸,你交代我的事,我做到了!”
紀德森正在忙。
他聽出是紀衡的聲音,不由煩躁。
沉穩老練的聲音滿是責備。
“紀衡?”
“誰允許你在這個時間聯係我的?!”
紀衡對責罵視若無睹。
他又把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隻不過,這一回,他說的很慢。
每一個字都像在機械手表的齒輪上滾過。
“爸,你交代我的事,我做到了!”
紀德森聽出了鄭重的味道。
他腦中靈光一閃。
視線陡然無比銳利。
“秦荷死了?”
紀衡:“死了,已經被鄭易平分屍了!”
紀德森從書桌前抬起頭。
漆黑的眸光陰森冷冽。
“鄭易平?”
“不是你動的手?”
“我跟你提到過,繼承我衣缽的條件的吧!”
紀衡當然記得。
他爸是地產大亨,背後拴著太多的利益鏈條。
一個青澀的紀衡,隻會被那群饕餮吞得連渣都不剩。
斷七情,滅良善,絕人欲,僅是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生存的基礎。
他想要走到他父親的位置,想要端起他爸的衣缽,必然要經曆重重考驗。
殺掉秦荷,是一種儀式,更是他紀衡心智徹底蛻變、徹底成熟的證明。
隻有足夠冷靜、足夠冷血、完全沒有道德約束的紀衡,才有資格,牢牢握住,進入權貴核心圈層的入場券!
紀衡麵對父親的疑問,咧嘴一笑。
他輕描淡寫道:“借刀殺人而已。”
“我讓母親在鄭易平耳邊吹了些耳旁風。”
“鄭易平聽信了這些耳旁風,然後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你說,鄭易平不殺我媽,殺誰?”
當下p2p金融市場不斷震蕩,鬨得沸沸揚揚。
相關新聞紀德森也是看了的。
沒想到,極光財富醜聞纏身的背後,竟還有紀衡的手筆。
拿秦荷來訓練紀衡,這步棋果然沒走錯!
紀德森目光藏著大大的驚喜。
他說:“你做的很好!”
“我以前就說過,道德隻是枷鎖,隻有徹底突破這層枷鎖的人,才能真正的成就大事業!
“窮人為什麼永遠富不起來?”
“因為他們沒有跌破下限的勇氣!”
“隻要沒有任何下限,那麼,所有的規則,都將形同虛設!”
“阿衡,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驗!”
“這幾天,我會抽個時間,安排一頓家宴。”
“屆時。”
“歡迎你回家!”
——
秦荷。
對於鄭易平而言,從不是情人。
而是他豢養的發泄所用的人牲。
對於紀德森而言,從不是妻子。
而是生育機器,和訓練紀衡成長的工具。
對於紀衡而言,從不是母親。
而是僅作為他踏步邁向巔峰的墊腳石。
可惜,這個漂亮的女人,活了四十來年,卻從未明白過自己是什麼。
她沉淪在由奢靡構築的華麗的美夢裡。
用富貴標榜,以金錢取樂。
即使是死亡的前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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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堅信不疑。
用畢生人格,換取堆積如山的奢侈品,是值得的!
——
晚上七點。
天色混沌。
西半天最後一抹彤霞暗影即將消失。
一輛轎車頂著黃昏的最後一縷光線,駛入城中村的拐角處。
一位西裝筆挺、手拎提箱的領導模樣的人走出車廂。
他來到紀冷明的院子前,敲響了老式民宅的鐵皮門。
鐵皮門‘嘭嘭’作響。
紀冷明正從地下室往上走。
忽然聽見門外有動靜,立刻警覺的折回電腦前,調開監控看了看。
監控畫麵能清晰的顯示出敲門者的麵容。
紀冷明回憶了下,發覺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敲門者見遲遲沒人來開門,也不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