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ondon城總算出了會兒太陽。
種植著大片懸鈴木、酸橙樹和橡樹的海德公園,被斜潑而下的夕陽淋上了一層楓色的糖漿。
鄭雨將手抄進袖子裡,漫無目的的沿著林蔭道徐步向前。
周邊的綠草地聚集著三三兩兩的人群。
他們有著西方的麵孔,交流著他們國家的語言,正熱情的討論著前段時間,有樂隊舉辦露天音樂會的事。
鄭雨身處其間。
迷惘的猶如一隻誤入冷冬的蝴蝶。
忽然。
兜裡的手機鈴聲響起。
渲染萬物朗朗生機的古箏名曲《雪山春曉》的鈴音,引惹得不少外國人回頭關注。
鄭雨性格軟糯,不想太顯眼。
於是。
俏臉一紅,趕忙縮起脖子,逃似的快步離開。
本以為她爸打來的電話。
接通時,才發現是國際長途。
來電的是紀衡。
“小雨,我最近一直在忙家裡的事,所以沒有太多時間聯係你。”
“最近都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關切的語調,讓飄泊他鄉、心底充滿漫漶不安的鄭雨,終於多出一絲遲來的慰藉。
她那乖巧的嗓音,綿綿然的從細嫩的嗓子裡溢出。
“我還好的!”
“你呢?”
鄭雨在心裡默默推算了下。
現在的ondon正執行‘夏令時’。
與國內有七小時的時差。
此刻紀衡那邊,應該是半夜。
鄭雨握緊電話:“你還沒有休息嗎?”
“不累不困嗎?”
紀衡今晚心情不錯。
在先前吃飯的時候,紀德森曾有意無意的表示,可以把家裡的一部分產業交給他打理。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紀衡心情不賴時,便不會吝嗇他哄女人的技巧。
“沒休息呢!”
“大半夜的,你又不在我身邊,我哪兒能睡得著呢!”
“你一走,我住的屋子顯得空蕩蕩的!”
“想你了,也隻能對著你遺留的小物品發呆!”
“唉!”
“從來沒想過,原來你一旦離開了,我會是這副死樣子!”
鄭雨並不適應國外的生活。
鄭易平從未放棄他的大業,每日早出晚歸,將她一個人棄在屋子裡,不管不顧。
她每天除了彈古箏練字插花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坐在海德公園的長椅上,羨慕的看彆人其樂融融。
幸好,紀衡會時不時的跟她講幾句話。
不至於讓她孤單到崩潰。
現在,聽紀衡說想她。
鄭雨這段時間累積的彷徨無助,突然一下子決了堤。
漂亮又乖順的姑娘雙眸噙滿淚水。
她緊捏著衣擺,聲音小小的,努力隱忍著自己的哽咽。
她並不想讓紀衡知道她在哭泣。
“我也好想你!”
“阿衡。”
“你什麼時候來找我呀?”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紀衡原先也隻是按照慣例哄哄鄭雨而已。
說幾句假話又不會死。
真要他為了安撫一個女人,現在跑去y國,那肯定不行。
而且。
他哄鄭雨,也是為了鄭易平轉移出去的幾十億財產。
等錢到了手裡,誰還管這朵黏人的小百合的死活!
紀衡老生常談的強調自己的忙碌。
“小雨,你知道的。”
“我爸正打算把他手裡的一部分業務交給我來處理,以此磨礪我,我實在走不開。”
“要是我真的有時間,我早就第一時間飛去找你了。”
“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我怎麼忍心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獨在異鄉呢?”
“還是說,你想讓我棄自己的未來不顧,一直跟你兒女情長下去嗎?”
紀衡太了解鄭雨。
他知道鄭雨的‘不願給彆人添麻煩’的性格。
每次他隻要把嚴重性往大了講,鄭雨都會自發的克製她的渴望,繼而沉默下來。
這次也不例外。
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