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貴的公子掏出紙巾擦了擦打人的手,冷漠的瞥了跪地不起的範誌山一眼,往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
男人音波清越,如玉石相擊,卻又於古井無波的平靜下,蘊著一股能凍結血液的寒意。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你如喪家之犬似的,狼狽成這副鬼樣子!”
一想起自己在火鍋店的經曆,範誌山所有酸澀苦辣的情感一齊湧起來,鼻頭驀然一酸。
他委委屈屈,半是訴苦半是解釋。
“我看得清清楚楚,有好些人,都是過去交過手的!”
“姓紀的不曉得什麼時候聯係上廖家、吳家那幫人了,他…他借用了廖家吳家那群老東西的勢力,所以…所以才…”
趙凱順著範誌山的話往下一想。
頓時明白了。
據他所知,溫婉之前在s市安排了人,負責拉攏廖、吳、黃、常四個老牌家族。
後來,溫婉被活捉。
姓紀的為了追查溫大小姐下落,來到s市,正巧接手了溫婉的布局,順帶著同幾家賊心不死的老牌家族扯上了關係。
如此一想,趙凱心頭定了定。
紀冷明終歸借了溫婉的勢而已,並非他自己有多大的後台。
當然,這人實力不俗,能在短短24小時內,就查到了s市,也不容小覷就是了。
左右思量過後。
趙凱嫌棄的眸光落到範誌山身上。
“那也隻是四個老東西而已,幾個老廢物就把你搞成這樣,說出去,還真挺丟我的臉!”
範誌山本能的張嘴辯駁。
“趙公子,以前,我和四個老家夥打過交道,他們手段花樣也就普普通通,沒那麼厲害的!”
“可這次,不曉得…不曉得…總之,感覺全變了!”
中年男人縮了縮脖子,眼底漾起一陣一陣的後怕。
“心思縝密,準備充分,人數眾多,我本想對姓紀的甕中捉鱉,結果,結果…這完全不是那四個老東西的戰術打法!”
趙凱瞧見範誌山喪家之犬的樣子,隻覺得晦氣。
“甭跟我解釋,再怎麼解釋,也不過掩飾你的無能罷了!”
但看範總的忌憚樣子,又不得不打心眼裡警惕。
“廖、吳、黃、常四家人,勢力早被分化瓦解,你的意思,莫非有人充當他們的外腦?在對這幾家人,重新進行資源整合?”
範誌山眼珠子驟然亮了亮。
他語調斬釘截鐵,脫口而出的話卻又不那麼確定。
“似...似乎是這樣的!”
趙凱慎重的審視了範誌山片刻。
雙眸微闔,凝神靜思。
像是在自言自語。
“四個老東西可全是人精,他們的產業在s市,而s市又遍布你的勢力,他們哪來的膽量造次的?”
“他們就不怕消防質檢三天兩頭的找他們的茬兒?他們不怕就此徹底破產?”
“跟你唱反調,意味著跟我爸作對,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後果。”
“以前這幾個人怎沒這份勇敢的?難道重新有了倚仗?”
趙凱左思右想,覺得問題還是出在溫家身上。
難不成,溫同仁知道自己女兒失蹤的消息後,打算下場了?
趙凱考量了半天,他掏出手機,給自己的二代朋友撥去電話。
一通交涉過後。
男人眉心緩緩蹙起。
“溫同仁最近並無異動。”
“換言之,廖吳黃常四家人的倚仗,不是溫同仁。”
“那他們的膽量哪來的?”
範誌山知道趙公子擔憂什麼。
廖吳黃常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幾條原本老實乖巧的狗,怎麼突然學會咬人了。
範誌山莫名的聯想到紀冷明。
那個視線叫人遍體生涼的年輕人!
他不確信的、沒底氣的說:“會不會是…姓紀的…有我們不知道的籌碼?”
趙凱聞言,眸光乍然幽邃漆黑。
但一秒便否定了這一推論。
他知道紀冷明不是個簡單的人。
但要說此人已然手眼通天到以一己之力就讓四個老廢物調動人力物力去跟自己對著乾,那也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