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德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三皇子府,背影佝僂。瞬間就像是老了十幾歲。
儘管有貴妃和三皇子在背後推波助瀾,但皇上終究沒有治他重罪——畢竟,這說到底隻是夏家的家事。然而,三個月的禁閉是免不了的,他的官職也一降再降,從曾經的朝中重臣,淪落至一個無足輕重的閒職。
夏明德出來之後,簡直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可夏雨薇卻遲遲不肯離開。
她站在三皇子府外,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眼中翻湧著不甘和怨毒。
直到白螢從裡麵走出來時,她才猛地衝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夏青黛!"夏雨薇的聲音尖銳刺耳,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你確實贏了!可那又怎麼樣?"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精致的麵容因憤怒而扭曲。
"就算現在整個皇城都知道你是爹娘的親生女兒,可你今天做出這樣的事,爹和娘再也不會認你了!"
她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
"你以為有了郡主的身份就能高枕無憂了?"她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譏諷,"你一個從小在泥巴地裡打滾的村婦,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你以為大家會接納你嗎?"
"就算有人願意和你做朋友,也不過是看在你郡主的名頭上!背地裡,誰不笑話你是個粗鄙無知的鄉下丫頭?"
夏雨薇說完,死死盯著白螢,期待從她臉上看到憤怒、屈辱,甚至是崩潰。
然而——
"然後呢?"
白螢隻是淡淡地看著她,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夏雨薇愣住了。
她沒想到夏青黛會是這樣的反應。
沒有憤怒,沒有歇斯底裡,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又繼續挑釁道:"夏青黛,你彆以為你現在得意了就能高枕無憂!"
"就算今天裴世子和我解除了婚約,那又如何?”
她揚起下巴,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你彆忘了,你的未婚夫段修遠,喜歡的人可一直是我!隻要我願意,他立刻就會來娶我!"
"而你?"她輕蔑地上下打量著白螢,"沒了段修遠,又沒了爹娘的承認,你以為誰會願意娶你?"
"彆以為你現在是郡主就了不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爹娘替你操持婚事,你就算身份再高,也沒有人願意娶你,而你最後,也不過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
她越說越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夏青黛孤獨終老的淒慘下場。
夏青黛她永遠都比不上自己。
夏雨薇死死盯著夏青黛的背影,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多麼希望能在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到一絲裂痕——哪怕隻是一個痛苦的眼神也好!卻沒有想到白螢竟隻是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