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鴉雀無聲,無人敢再開口,時間仿佛凝固般。
這場麵是連王禮都沒想到的,一時間殿中尚未表態的官員們麵麵相覷,不知該做何決定。
而喬豐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至陛前,求道:“聖人,此案尚未查清,斷不可如此草率!況且即便懷淑公主真的殺人,那也是情有可原,罪不至死,還請聖人慎重啊!”
這種情況下,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有人卻膽大包天繼續道:“聖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懷淑公主身為公主,卻殘害朝廷命官,若不嚴懲,日後人人群起而效仿。到時豈非上位者隨意施暴,下位者人人自危、怨聲載道!”
說話之人乃中書舍人——肖光。
至於聖人,他從龍椅之上起身,緩緩走下台階,陰沉著一張臉地看著那一個個低頭請求賜死懷淑的官員們。
三省六部,九寺五監,都有。
“好。”他不住地點頭,“好啊!”
“你們是在逼迫朕殺死自己的女兒嗎!”
帝王之威降下,滿殿之人皆齊刷刷跪在地上,惶恐道。
“聖人息怒!”
就在此時,裴簡直起腰身拱手道:“聖人,臣有話要說。”
這個時候,這台院的侍禦史裴去繁能有何話要說?
聖人揉了揉額角:“講。”
裴簡道:“臣這幾日查尋線索,發現此案並非明麵上那般簡單,公主也非是殺人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乃是諫議大夫之子,弘文館直學士——謝暄。”
他的語氣沉穩,說出來的話卻並不令人覺得沉穩。
今日來觀殿審的官員們算是看儘了熱鬨,心情大起大伏。
先是公主殺害朝廷命官,再是難產而亡的先德妃實為假死,後又說諫議大夫殺了旁人,再是眾群臣上諫請求聖人賜死公主,如今又是親子弑父的惡罪。
現下他們已能極快地平靜下來,紛紛暗道:今年真是個好年啊,要是從前,哪兒有這麼多皇親國戚的熱鬨給他們看。
裴簡的話總算是聖人想聽的。
他道:“去繁,你接著說。”
裴簡:“諫議大夫死時,手上曾握著一塊玉佩,本以為是懷淑公主的,後來卻發現,那塊玉佩既非是公主的,亦非是諫議大夫的。那究竟是何人的玉佩,會被諫議大夫死前狠狠抓握著?
於是臣便去查,最後查到這塊玉佩的主人乃是諫議大夫之子謝暄。奇怪的是,禦史台的人去謝府欲要調查謝學士時,卻被謝學士之妻王氏告知,謝學士早在前一日便離開京城。
諫議大夫尚未下葬,身為其子卻在此時失蹤,很難不讓人懷疑。
於是臣又詢問了謝學士的小廝,小廝說案發當日早晨,謝學士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滿臉怒氣地走出了談蒼苑,等到再回來時已是一個時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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