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原本是柳姒告的,可如今她搖身一變成了鎮國公主,再做苦主自是不行。
不過卻也不影響這案子繼續審下去。
停堂一個時辰,再次開堂已是申時二刻。
蘇黎生換了身深青官袍,坐在公案桌前。
柳姒說扶芷可做人證時,縣令他們怕事情真相敗露,便妄圖結案以此蒙混過去。
卻不曾想殺出個真假公主。
如今換了斷案官,這人證自然要被傳上來,一早就被月痕從涼州獄提出來的扶芷此刻站在堂上,手腳皆戴著枷鎖。
照例問過姓名、籍貫等,扶芷便開始交代她所知道的。
從如何進入綺夢坊,講到發現“祭口”的存在;而後又從如何逃到姑臧城,再到散播流言。
隻是她隱瞞了火燒綺夢坊的事。
眾人都以為她是趁亂從綺夢坊逃出來的花娘。
有同情,亦有鄙夷。
扶芷神情淡淡,仿佛並不在意:“我當初從綺夢坊逃出來前,曾在老鴇的房中發現一封密信,上頭寫明了綺夢坊真正東家與老鴇的書信往來,以及與買家的利益交往。
後來我又在梅媽媽的房中發現了同樣字跡的信,而那上頭的落款不是彆人,正是承恩侯賈辭徽。”
蘇黎生問她:“那密信現在何處?”
“我拿到信害怕被老鴇發現,便將它縫到了一件衣裳的夾層裡頭。後來那衣裳我一起帶到了姑臧,如今正藏在家中立櫃的最底下。”
蘇黎生吩咐衙吏:“你們尋著扶芷交代的地方,將那封密信搜來。”
聞言,一直一言不發的賈辭徽終於有了動作,他看向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衙吏,眸色微動。
有了鎮國公主的存在,那些衙吏的辦事速度也快了許多。
不一會兒從扶芷家中返回,一起來的還有周淑。
她與扶芷一直便住在一處,後來扶芷落獄,便是笑兒一個人在家中,周淑得空了回家看望。
巧的是,那些衙吏搜信時,周淑正巧在家,就一起過來了。
隻是當蘇黎生問起密信時,衙吏卻是回道:“稟禦史,我等並未在扶芷所說之處搜到密信,就連其他地方也都找過了,俱都沒有。”
聽見並未找到密信,扶芷當即反駁:“不可能!那密信我縫在衣裳裡頭,一直藏到立櫃底下,從未動過,不可能不見了!”
衙吏卻說:“小人不敢欺瞞,四處都找過了,確實是沒有。”
賈辭徽見扶芷一臉茫然疑惑,不由得冷笑:“東西既藏得好好的,如何會不見了?或許那密信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根本便不存在!”
扶芷聽罷,驟然看向賈辭徽,了然道:“是你!一定是你提前一步將密信藏了起來!”